江羽和心道大事看立场,小事看本质,从欠债还钱这个小事来看,小民哥和自己很像。
“绝对不行,我欠了你的钱,如果不还连我自己都说不过去。”小民哥紧走两步,挡在江羽和回学校的路上,笃定道:“你也许会认为我这种人傻,但世上若没有这种人,这世界早就不知变成什么样子了。”
江羽和怔了怔,原来留这种发型的不都是不良青年,还有如此觉悟的人,难得啊。
江羽和绕过小民哥,继续往前走,擦肩而过的瞬间,欣慰笑了笑:“就当我请了,交个朋友!”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不可以!”小民哥摇摇头,眼神坚决道:“一个人要爬起来很难,要跌下去却很容易。”
就吃了二十五个油炸串,有点言重了吧……
“那你就当是路上捡了五块钱,好吧!或者,干脆忘了这事吧!”江羽和无奈了,小民哥原则性好像有点强。
“怎可能忘了?有些事你纵然拒绝去想,却是时时刻刻都要想起,人,永远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这也是人生的许多种痛苦之一。”
“……”
小民哥没病吧,咋这么能吐槽,不过还是算了,马上要迟到了。
江羽和躲开小民哥又一次纠缠,紧走两步,耳边小民哥声音如影随形:“沉默,通常只代表两种意思——默认和抗议。”
江羽和已经后悔了,讥诮道:“哥,你太会说话了,道理一串一串的!”
“最会说话的人,往往也就是不说话的人。”小民哥感叹道。
这尼玛段子怎么这么?
天啊,这才是九六年!
江羽和皮笑肉不笑,冷嘲道:“你不是姓费吧?”
“我不姓费,我姓付!”小民哥将《多情剑客无情剑》拿在左手,递出右手给江羽和,“我叫付秋榕!你呢?”
“……江羽和!”
“江羽和,初二?初三?”
“……初三!”
江羽和心里好笑,小民哥真把自己当成小孩了,他哪有时间拉家常。
“我真没时间跟你去拿钱,别再跟我客气了,好吧?”
“无妨!稍后我会去找你的!”
“……!”
江羽和被打败了,此刻脑子里想着下节政治课,很明显已经迟到了,万一被抠脚狂魔抓到定又是*******幸好今天有你仗义相助,我才不至于烦恼。”付秋榕性情淡泊道,“不过无论什么事,只要能想通了,就不会有烦恼,但达到这地步之前,一定已不知道有过多少烦恼。”
江羽和有些心力交瘁,心说你爱咋咋吧,赶紧走人。
下了学,江羽和还想玉树临风的小民哥会不会站在校门口,像一匹独狼衔着烟,眼神犀利地打量着能看得过眼的女生。
记忆中,八一小学校门外小混混斗殴和把妹的事时有发生。
好在,拉风的小民哥并没有来。
之后几天都是如此,一转眼到了周末。重生后的第一个周末。
学生时代最美的日子除了假期就是周末,除了睡一个太阳晒屁股的懒觉外,还能有闲余时间找小伙伴玩耍。
但江羽和却没有那个心情睡懒觉,经历过前世平庸、挫败、绝望,让他明白,人这一生的命运,往往在二十至三十岁这十年间就走出了轨迹,成功只有一个理由,而失败总有成千上万个借口,其中归而唯一,就两个字。
贪和懒。
懵懂的少年时代、叛逆的青年时代,厌烦了家长和长辈的唠叨,懒很容易滋生,江羽和怕,怕得深入骨髓,如果重蹈前世的覆辙,对于两世为人的他,不次于下了地狱。
他不敢晃荡,十年光景只是须臾,倏忽就过,这一晃荡,十有八九还是前世那副不成器的逼样,所以,他需要紧锣密鼓去执行目标,去赢得时间,来修正失误。
江羽和从床上弹起,胡编了个借口说去同学家问问题,在老妈刘素丽欣慰的眼神里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