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你们休想。”苏清眉捉着短刃,不肯让步。
方宽仔细瞧了一眼紧闭的屋门,见到了这个时候屋门里还是没有动静,决定再近逼一步,如果动了苏清眉,离寅还不出来,说明离寅肯定出了事。如果动了苏清眉,离寅出来,他们也可以把话圆场,尽量不得罪离寅。
“苏清眉,你想害了离师兄不成,你可别逼我动手。”方宽冷眼如刀:“我要动手,绝对断你一手一脚,让你从此成为废人。”
苏清眉被吓得往后缩了一步,靠在门上,枯瘦的双瞳中尽显怯怕,但他依然咬牙坚持着最后一份倔犟:“你们不是要进门吗?你们不是想废我吗?好,我成全你们,如果小院里有人死了,你们肯定也逃不干系。”
方宽冷笑:“苏清眉,凭你这弱小实力,你还能打得过我?”
苏清眉倔犟的抬着眼眉盯住方宽,不屈不饶说道:“我打不过你,我也不打你,但是,如果我死在这里,你们同在这小院里住,你们可脱得了干系?北风道虽然是圣地,但是在这里,可没多少人会愿意力保你们几个无关重要的外门弟子。要是死了人,你们就算没关系,可你们还是脱不了连带责任,照顾不好灵鹿都要被逐出山门,更何况死了人,你们肯定也要被逐出山门。”
说完,苏清眉把刀收回来,抵在自己脖子上。
“方宽!北风道是修练圣地,你这辈子也许就这么一次机会进入到这里面,你要是敢过来,我就自刎,你信不信你绝对会被逐出山门!”
苏清眉清声细喝。
刃口冰冷的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刻会有这么狠伐的决心和毅力来做这件看上去吃力不讨好的事。
赌注一旦失败,他不仅仅会毁了自己,连那件事也完不成。
但他知道自己没得选。
没得选,那就只能这样去做。
屋子里,离寅用尽全身力气把手攥成拳头。
屋子外面的一切他都听在耳中。
他暗暗发誓:苏清眉,此生你以命护我,我一生不忘。
愤怒如一颗星火在心底燃烧,瞬间蔓延全身。
他的身体如柴,鲜血如火,浑身燃烧着熊熊烈焰。
屋外,方宽看苏清眉不惜以命守门,顿时有些生怯,他虽不知道苏清眉究竟敢不敢自刎,但若是真把苏清眉逼急了,自刎当场,小院里发生血案,门派肯定不会视而不见,哪怕就算与他们无关,只怕门派也不会护佑他们。
“苏清眉,万一屋子里要是离师兄出了事,到时候你就自己一个人担着责任,可与我们无关。”方宽不敢强行冲过去。
苏清眉冷锐着眼睛,倔犟的咬着薄薄的弧唇,心头暗暗松了一口气。
方宽转身走了,黑脸陈东升和刘季不得不跟着方宽一起进了方宽的屋子里。
“方哥,就这样罢了?”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听说灵脉一转的时候,因为体中灵脉尚未生实,一转的时候,身体会像是死去的冬蚕一样,僵化无力,没有任何气力,这个时候,也是最危险的时候,就是一个缚鸡之力的小孩,都能杀人。”黑脸陈东升说道。
“这可不行,万一离寅那畜生灵脉一转,我们岂还是他对手,到时候,我们再无翻身的机会了。”刘季痛恨欺负自己的离寅,但苦于自己无力还手,只能认栽,可若是离寅一转成功,灵脉一转之后,也就相当于踏入了修练门槛,成了真正的修者,那个时候他们将永远被离寅压制,再无翻身的可能,永无天日。
方宽也知道此时情况微妙,但他又有些疑惑,担心也许离寅有可能不在屋子里,万一要是出去办事了?如果离寅真不在屋子里,他们强行破门,再害苏清眉自刎当场,谁也担不起这责任。可就算离寅在屋子里,他们也不好强行硬闯,苏清眉自刎,对于他们来说,始终是莫大的险事。
“灵脉一转少则半个月,多则个把月。苏清眉就算守在门前,我就不信他寸步不离,就算他寸步不离,他也守不了一辈子,过个三两天,距离离寅不出门也只有十天,那个时候苏清眉必定饥得发昏,到时候,我们再轻松破门。”
方宽心里也拿不准,不敢强行破门,怕牵累自己被逐,北风道的大门对于他们这些卑微的外门弟子来说,难于登天,他其实很害怕被逐出山门。
……
月光自黑黑的天空上倒下一洼银银的水光照在小院里不大的世界里。
苏清眉就地坐在这小院里的小门前,夜风轻轻的拽着他垂在鬓角的头发。
他不敢离开小门半步,因为他知道,一旦离开,方宽等人就会强行破门。
他不能让小门里的人有任何危险。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他知道这样做还是有价值。
这份价值的回报,值得让他去冒这个险。
……
屋子里,离寅的浑身燃烧,身体感非常难受,全身如焚。仿佛有无数蚂蚁在啃咬,全身上下每一丝肌肉都痒得难。
但他依然无力挠痒,只能任由如此。
而他的目光落在门前时,被月光打倒的小背影落在门框的壁纸上。
门外有人正在夜里守候着自己。
……
如果有一天,还有人肯为你不要命。
不要忘记他。
如果有一天,还有人肯为你付出一切。
不要忘记他。
如果有一天,还有人入夜守在你门外。
不要忘记他。
因为他值得去珍惜。
如果有一天,天老了,地荒了,海枯了,石烂了。
还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