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一阵阴风迎面袭来,风中还夹带着难闻的腐臭,他一路撒着蛊粉,一路开始低声念咒,那是启动蛊虫的咒语,念咒之时务必专注,无比虔诚,万万不得分心,也因为这份专心致志,等他发现身后的脚步声时,吓到差些丢了半条魂——有一个人悄然无声的跟了他一路,当疤爷发现他后,他才若无其事的嘿嘿一笑。
月光照在楚南天的脸上,他本就白皙的皮肤显得更白了,一身白袍子,加上额头、脸颊上分别用血抹了好些道痕迹,若不是认得他的话,他这样的装扮出场,和鬼也差不到哪里去。
疤爷气道:“楚南天,你个不知死活的小子,跑来干嘛?”
楚南天耸耸肩,他说,我是来找郑家老爷子联络感情的,你看这今晚的月色,美是不美?再看我这一身行头,等会他出来,第一眼肯定会瞧上我的,疤哥你要是不信,咱打个赌。
疤爷气极了,随口回他:“赌就赌。”
楚南天说,疤哥你自个说愿意赌的啊,等会输了可别怪我坑你,哎呀!咱赌什么好呢?得好好想想。
疤爷说,你去宅子外面慢慢想,别碍着我放蛊粉,等我一会儿出去了,再告诉我赌的是啥。
楚南天对蛊粉很有兴趣,“真没想到,疤哥你也是蛊术传人啊?这蛊粉怎么做的?好玩不?教我行不?我给你说啊,我三奶奶也会炼制蛊粉,每回咱们楚家清明祭祖,都要用到好多,我乡下老屋的院子底下建了个地窖,里头堆得满是,可惜我三爷和三奶奶死后,这门儿手艺失传了,怕是有天祭老祖宗的蛊粉一旦用完,他们会不会从地底下爬出来问我要酒喝?”
疤爷说,滚,你小子想学?门都没有!心底又忍不住骂楚南天,你以为学蛊容易吗?老子为了偷学蛊术,好几回险些丢命不说,就说背上那块疤,带到棺材里都抹不去,那是一辈子的伤痛。
楚南天嘿嘿直笑,他说要不咱俩换换?我把咱袓上传下来的阴阳爪十式教你,你教我制蛊,我这阴阳爪霸道得很,那是一出手惊天地,泣鬼神。
疤爷道:“吹,你继续吹。”
正想还找点话来损损楚南天,却见他竖起食指放在唇边,提醒疤爷禁声。
楚南天拉着疤爷往院子的角落一蹲,鬼鬼祟祟的小声道:“你小心点,快要来了!”
疤爷一时不知道什么快要来了,但周围的空气骤冷,这让他有些胆寒,院子里的各处,已然结起了白色的冰霜,这么快速的降温只有一个说法可以解释,那时他在行走江湖中曾听一个道士讲过,据说有一种鬼,叫灵煞,什么是灵煞?简单点来讲,鬼只是幻影,人死后三魂七魄脱离了肉体,但生前的执念不散才形成了鬼,那是鬼影,而灵煞是比鬼影更高级别的凶物,他在影子的基础上修成了实体,怎么修的?用鬼吃鬼的方法,大鬼吃小鬼,力量越积越多,怨气越来越大,战斗力相当于普通鬼的十倍,显然有人居心叵测,收集了鬼魂在此处炼尸不说,还炼鬼养鬼。
疤爷问他:“怎么办?”
楚南天颔首微笑,不紧不慢的从袍子里摸了个冷馒头啃,他说:“我饿了,吃个馒头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