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方丈坐在椅上,脸色难看。他看着气喘吁吁跑进门来的广智,唉声叹气问道:“师祖还在号哭?”
广智:“都哭了三个时辰了,整个人都没人形了。”
方丈神情呆滞:“师祖是我院一宝,全凭他死撑着不死,才有神仙护佑的名头。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如何是好?”
一边广谋说:“方丈,我已命人跟着唐僧师徒,他们走的不远,就在三十里外一处人家歇息。不如……”
方丈愣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待我进去,劝说一番,再作道理。”
分开看热闹的僧众,推门进入金池老和尚的寝室。果然听这老家伙在哭天抢地:“我虽是坐家自在,乐乎晚景,却不得唐僧这宝贝袈裟穿穿。若教我穿得一日儿,就死也闭眼,也是我来阳世间为僧一场!呜呜……”
方丈走上前去,见这老和尚躺在地上,双足乱蹬。两个服侍他的小沙弥缩在一边,鼻青脸肿,甚是凄惨。
方丈道:“师祖,你这是何苦来哉?”
金池骂道:“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枉我扶持你当了住持,如今连我这点小小的要求也无法满足。老天啊,菩萨啊,你看看吧,这是断了奶便忘了娘啊!”
方丈听他说的难听,又用话拿住自己,摇头道:“好好好,师祖,咱们便连夜让人赶将上去,留唐僧回来住上一日。花个大价钱,求他把袈裟给你穿上一日儿,好偿了你老人家的心愿。”
金池道:“一日怎够?太短,太短。”
方丈皱眉说:“一日不够,便留他个十日,你穿个十日便罢了。你是本院高僧,莫要如此,让徒子徒孙们看了笑话。”
金池复又大哭:“我如今二百七十岁,眼见没几日好活了,连你也欺我!”
方丈惶恐道:“师祖,小僧不敢,绝无此意。凌虚子的丹药,你已服了,又有一甲子的阳寿哩。”
金池翻身坐起:“纵然留那唐僧住了半载,也只穿得半载,到底也不得气长。他要去时,只得与他去,怎生留得长远?”
旁边的广智出头说道:“师祖,要得他长远,也是容易。”
金池闻言,欢喜道:“我儿,你有甚么高见?”
广智道:“那唐僧师徒长途跋涉,想必辛苦之甚,如今他们已在三十里外家村民家中睡着了。我们只须派几个有力量的,蒙了脸,拿了刀,扮成劫道的亡命之徒,不由分说,入室抢了袈裟便走,岂不天衣无缝?”
老和尚听了,满心欢喜,揩了眼泪道:“好!好!好!此计绝妙!”
方丈张口欲言,广谋却抢出来说道:“师祖,此计不妥。若要劫袈裟,怕是不易。对付唐僧容易,他几个徒弟,却似非易与之辈。万一抢夺不成,失陷了人手,岂不是反招其祸?我有一个不动刀枪之法,不知尊意如何?”
金池忙道:“我儿,你有何法?”
广谋满脸狠毒:“依小孙之见,无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须得赶尽杀绝,永绝后患!”
方丈吸了口凉气:“不可……”
金池眉开眼笑:“我儿,快说说,如何绝他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