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身死了,灵魂也可以长生不老。
此刻,我忽然很想哭,我也知道这样没出息,可是眼泪就那么不争气地湿了眼眶,又怕视频那边的林幻看到,会笑话我没骨气,所以便竭尽所能控制着,压抑着。
但说话的时候,声音里难免夹带一丝哭腔,林幻终于还是听出来了,悉心安慰我,劝我想开些,她说不管任何人,不管这个人有多重要,最后都会在时间的河流里慢慢淡去。
是啊!她说的对,就像我和她一样,当初她离开我时,我感觉世界天塌地陷,再也活不下去了,可是到现在,我不照样挺过来了吗?而且她的重要性已经被滕曼取代,我相信有朝一日,也一定会有一个人取代滕曼在我心里的位置。
视频里的林幻,近在眼前,却远在天涯,许久不见,岁月的锋刃已经削去了我对她的思念,可是我们的友谊还在,她不开心,我会开导她,我不开心,她也会帮我分担。
这一夜,她陪我聊了很久,一直很有耐心地听我诉说和滕曼相识以来的点滴,她始终劝我放弃这段感情,我却固执己见,死活不愿意,我说自己是那种对待感情一根筋的人,不撞得头破血流,是不会轻言放弃的,她说那好吧!那就祝你早点撞得头破血流,最好尸骨无存!
然后林幻下线了,我无人可聊,只能坐在那里发呆,时间来到凌晨四点多,正是夜晚最冷的时候,网吧里没有空调,我冷的发抖,然后我紧紧地抱着自己,微薄地对抗着严寒。
我开始后悔了,怨恨自己不该负气出来,我干嘛要出来受这份罪呢?本来此时应该睡在被窝里,温暖舒服地做着良辰美梦,再看看我现在这副鬼样子,真是可怜!
我想象着滕曼现在说不定已经进入了梦乡,又说不定她早已和殷勤做过了那种事,正软语温存,眉来眼去,想到这里,我追悔莫及,我干嘛要出来呢?至少有我在,殷勤还有所顾忌,我不在,他不更加如鱼得水吗?
至于白露那丫头,睡觉比死猪还死猪,雷打不动,即便殷滕二人啪啪之时地动山摇,响彻云霄,她也不会有所察觉,我真傻叉,居然跑出来,就算冻死,也是自作自受,死有余辜。
我好冷啊!心里好难受啊!这双重煎熬,只能自己承受,后来好不容易终于挨到了天亮,我走出网吧,一个人缩着脖子慢慢地朝回走,路过一家早点铺,我想买一些早点回去给滕曼她们吃,当然她们不包括殷勤,但转而一想,受罪的是我,受伤的也是我,我干嘛还要给她们买早点,我贱不贱啊!
于是我放弃了这个贱兮兮的念头,回到她们租屋的大门外,我没有敲门,只是给滕曼发了一个短信,语气特别可怜,我说我回来了,在大门外,帮我开一下门。
过了一会,门开了,开门的是殷勤,他披着外套,穿着秋裤,趿拉着滕曼的那双拖鞋,睡眼惺忪地问我回来了吗?我没有理他,但看他这副样子,似乎昨夜很劳累,并没睡好,难道昨夜他和滕曼,真的真的那个那个了吗?
想到这里,我怒火万丈,气冲冲地踏进院子里,准备推车就走,可是又一想,事情还没弄清楚,我至少该给滕曼打声招呼再离开,于是我走到卧室,在门口站着,冲着还在蒙头而睡的她喊道:“滕曼,我走了!”
滕曼应了一声,然后睡眼朦胧地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我没等她看我一秒的时间,我就关门而去,推了车子来到大门口,殷勤拦住我,“这么早,又这么冷,不如等她们醒了,大家一块吃了早点再回去吧!”
我说不用了,他又说你这样一走,显得多不好。我冷静的想了一会,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我是男人,男人应该大度一点,昨夜我已经很小气了,也受到了惩罚,今天是新的一天的开始,我应该大度一点,再说他们昨夜到底有没有做那事,还有待考证,我也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于是我听从了殷勤的建议,暂且留了下来,然后殷勤去忙着烧水了,我回到屋里,滕曼看到我,问我回来了吗?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点头回应,她说回来了就好,不生气了吧!
我说:“我本来是要走的,永远不要理你,可是想想我又留下了,因为有件事,我还没有弄清楚。”
滕曼笑道:“你说吧!你到底想弄清楚什么事?”
我两步跨到她床头,很急切地问她:“你们昨夜是不是做那事了?”
“去你的,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你不相信我吗?”
“我不知道,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毕竟你们昨夜睡在一张床上,谁知道有没有做那种事情。”
“那你觉得殷勤敢吗?就算他敢,我还不同意呢?”
“我可以相信你,但我不相信他!”说到这里,我忽然发现滕曼枕头旁还有一个空闲的枕头,于是我气道,“这个枕头是怎么回事?不是殷勤用的吗?你还说没有,你们明明都睡到一头了。”
滕曼解释道:“我们怎么可能睡一头,昨夜他睡另一头,这枕头是我刚才让他扔过来的。”
“你无缘无故干嘛要让他把枕头扔过来?”
滕曼有些不悦,“方若,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还是在怀疑我,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随便的女生吗?难道……”
她振振有词地说了好多,可我还是有些怀疑,是我太多心了吗?若不是爱她,我至于这般用尽心思去揣摩她有没有欺骗我吗?可是话说回来,爱一个人,不就是要信任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