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进京,另一头,苏二老太爷也收拾好了行装,又挑了几个年轻后生,坐着租来的马车跟在苏老太爷的车队后面,晃晃悠悠往京城赶。
苏宅偌大一个宅院,十几座院子,上百间房,全部修缮得花多少银钱?他不能让苏容德一个人得了这些好处,苏源清要是敢不管,他就带着全族的人上京城闹!
……
“公主,靖宁候也太轻狂无礼了些,见了咱们公主也不行礼问安……”安阳公主正斜眺着朱琰清立远去的背影,身后一个新进不久的年轻宫娥忍不住替自家主子抱不平。
安阳公主闻言,转头盯着宫娥瞧。
宫娥有些紧张又有些欣喜,她到凝和殿当值有数月了,可她只是资质浅薄的末等宫侍,寻常根本近不了安阳公主身,更别说像今日这般大胆说话,博得安阳公主侧目。
“公主,靖宁候不分尊卑上下……”
安阳公主自小长在宫庭,深谙人心险恶,见惯了欺下媚上的嘴脸,冲宫娥勾唇冷笑,“靖宁候为救圣上自小身中奇毒,积弱体虚,我阿爹金口玉言,特赦靖宁候在宫中行走时不必向贵人叩拜行礼,你胆子不小,竟敢挑唆我违抗圣旨,该当何罪!”
宫娥脸色如纸,扑通跪倒在上,瑟瑟发抖,“公主饶命,奴婢知罪,奴婢新进宫不久,没人跟奴婢讲靖宁候爷的事,借奴婢一万个胆子也断不敢挑唆公主违抗圣旨的,公主明鉴……”
安阳公主居高临下,冷眼看着不住磕头求饶的宫娥,冷声道:“这么说来,是宫里的嬷嬷们教导有失,没事先告诉你靖宁候的事,画春!”
一着竹青色宫裙的女官出列,“恭听公主吩咐。”
安阳公主下巴微昂,神色冷然,“她既然想知道靖宁候的事,你就跟她好好讲一讲。着人拿纸墨过来,让她跪在这儿好好听,一字一句写下来,抄够一百遍为止。”
女官屈膝应是。
宫娥煞白着一张脸,不住抽泣却死死咬着唇,不敢哭出声。
安阳公主最讨厌侍女哭哭啼啼,曾经有人因此被剜了一对眼珠子,至此后没人敢在安阳公主面前哭。
处置完宫娥,安阳公主转身进了太后宫中,还没进到慈宁殿内,就听到里头隐约传来哭声,眉头立时狠狠皱起,满脸厌恶的转身想走,却又想到什么,示意身后侍从原地待命,独自放轻脚步走到慈宁殿门口的柱子后,站定。
宫柱足有两人合抱般粗,安阳公主站在柱子后,里头的人看不见,可此时殿门口正当值的慈宁殿的两名宫娥,却瞪着偷听杨太后和杨氏姐妹说话的安阳公主,不知所措。
安阳公主贵为公主之尊,极得圣心,向来高傲自负,她们敢出声戳破安阳公主偷听,绝对讨不了好,可若是不出声,万一被杨太后发现了,她们同样逃不了疏忽职守的罪名。
安阳公主瞪着两个脸无血色,瑟瑟发抖的宫娥,暗骂不中用。
宫娥站在殿门口,她不好出声让两人走,连打了几个手势,示意两人走开,可两个宫娥就跟脚下生根的木桩般,愣着不动,里头的人只要一抬眼就会发现两人的不对。
安阳气闷,打算放弃偷听,转身之际却听到殿里的杨心语提起靖宁候,不由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