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碧山忽地反应过来,忙将身下的毛褥子抽走,甩给一旁扫地的侍从。
朱琰不见客,下人却不能直接跟谢子奕说‘我家候爷懒得见你’,所幸整个京城都知道朱琰自小病弱,王管事应对起来倒也没什么压力,“候爷赶路回京受了寒,又被圣上罚了跪,昨儿回了府就躺下了,到现在也起不来身,实在是……”
“那,那请郎中看过了吗?谢府的府医从前是杏林堂的悬脉高手……”谢子奕说完,忽然想起朱琰与众不同的身份,耳根微热,“候爷的身子一向是太医局负责调理,是子奕多虑了。”
王管事笑着点头,“劳三公子关心,候爷这是多年顽疾,歇着调理几日就好。只是今日怕是不得见客,望三公子见谅。”
“应该的,是子奕唐突了。”谢子奕犹豫着该怎么说出来意,靖宁候没见着,他总不能跟一个下人赔罪,太失身份。
幸好谢夫人有先见之明,派了得力仆役跟着一起来,谢子奕说不出口的话,身后的嬷嬷替他开了口。
王管事得知谢子奕是为撞伤自己的事而来,当即表示伤势不重,不必惊动靖宁候,“候爷一向不管府上杂务琐事,三公子还为此事特意前来,教小的惭愧。”
送走了谢府的人,王管事想了想,去了东白居。
碧山还在跪着,远远见着王管事过来,侧耳听了听门里的动静,蹑手蹑脚爬起来,还没站直,紧闭的大门忽然打开。
“主、主子,您怎么起来了?呵呵……”
朱琰看了眼碧山半躬半曲的身体,嗤笑出声,“胆子不小啊。”
察觉到朱琰心情不错的样子,碧山慢慢站直了身子,嘻皮笑脸的道:“主子您不是说让小的跪到您醒么?这刚刚好啊,呵呵……”
朱琰笑骂着踹了一脚,桃眼一挑就看见王管事一瘸一拐的走到台阶前,“候爷。”
“你腿怎么了?”
王管事掀起衣角露出缠着绵纱布的脚裸,笑着回道:“小人谢候爷关怀,早上出门时被马车碰了下,崴了脚。”
王管事将谢子奕一事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听完,朱琰面色冷淡没什么反应,碧山却有些好奇,“那谢子奕可有说是为了什么事着急忙慌的,还抄了咱们候府后门巷子口的近路。”
要知道,一则是因为朱琰身份不同寻常,越是名门世家越是与其保持距离;二则,坊间一直有朱琰不详的流言,说其克母克已,这也令许多人不愿意与其亲近,不愿走挨着候府后门的小道。
这谢子奕一大早的抄近路,还撞了人,想是有什么紧急事,碧山自小就跟在朱琰身边寸步不离,鲜少有机会出门闲耍,便最爱听下人讲京中各种有趣事物,简而言之就是爱听八卦。
朱琰对旁人的闲事没兴趣,白了碧山一眼,转身回了屋里。
苏府和谢府这几天发生的事京中早就传遍了,王管事自然也知道,便绘声绘色说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