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西平北岸,迟滞骚扰那贼军大部了。我等此去,定然会速速行事。事若成,便即派人告知都尉。”
马平闻言,沉默了片刻,随即命几拨哨骑四出,前去附近找渡河之所,又命营地中士卒紧急拿起工具,伐木准备建造浮桥。
李延昭却心神不宁地站起来四处走动着。贼军如若见救援南岸无望,随即迅速前出,前往广宁的话,又将怎么办呢?
李延昭想了半晌,长宁若陷落,贼军便大可缓几日气了吧。然而随后姑臧援军到达,贼军必然还是难逃覆灭,却只是苦了长宁县城的百姓啊。
一筹莫展之间,却有一哨骑报告一声,进得帐来。
“小人前日巡哨,曾在上游十五里处见得一处木桥,听闻都尉大人找寻渡河之所,便特来报告。”那哨骑抱拳叩地,神态恭谨道。
李延昭闻言瞬间跳了起来,随后便上前拉住那哨骑:“那处木桥在哪里,可带我等去否?”
那哨骑只知李延昭之前曾在军中养马,包括李延昭这一干马倌养马、打架、挨军棍、刻苦操练,然后在太守校阅时候的出色表现他俱是亲眼所见或是有所耳闻。对李延昭也算不得陌生,何况此次出征,军中骑都尉大人对李延昭一干人等也是青眼相加,事事问计,俨然已将李延昭引为智囊。这些手下的骑卒自然早已不拿李延昭当一介普通的什长看待了。他见李延昭激动之下跳起来就抓住自己,连连要求带他去找木桥,当下也是神态恭谨道:“小人愿同往。”
马平听闻此讯,心中亦是大喜,连连叫好。片刻之后,马平令人将令居县骑卒司马范廷找来。
不多时,范廷忐忑前来,心中却暗自腹诽,不知都尉大人又要搞什么工程。进得帐后,却见李延昭,马平,还有一名骑卒正在帐中。疑惑了一下,却是对着马平抱拳下拜:“末将令居骑卒司马范廷,拜见都尉大人。”
马平笑吟吟道:“范司马请起。今我欲派你领我部骑卒,前去找寻那些乱贼家眷,找到之后将其带往长宁县城为质,令李延昭随行。倘若不知如何行止,你大可相问于他。你可愿往?”
范廷心中一喜,此番都尉大人派给任务,终于不是去搞工程了。心下自然没有任何不情愿,于是抱拳道:“末将领命!”
马平见状也是一喜:“贼军势大,事态紧急,还请范司马即刻率部出发。”
范廷领命,和李延昭一同出帐,到得帐外点齐手下四百余人马。休息了一日半的骑卒们听说又要出发,却没有任何怨言,都是兴奋无比地迅速起身收拾铠甲兵器以及干粮等,在各自军侯队官的命令之下牵来战马,整齐列队,等待出发的命令。
这些士卒虽然前些日子劳累不止,然而方才休息了一日半,便已有不少人开始抱怨太闲。这些怨言听得李延昭都是一阵无语。然而却对这些广武军属下的骑卒有了更深的认识。这些骑卒,毫无疑问也是配得上精锐这一称号的。
一支精锐部队的士卒,或许会因为连连征战和连续行军等事情而抱怨不止。然而抱怨归抱怨,任何需要完成的任务,他们总会去尽力完成好,任何出现的敌人,他们也会尽自己全力去打败。倘若连番苦战与连番行军等苦差事告一段落,让他们休息几天,他们反倒又会连天抱怨太闲。李延昭心下总结了一番,用一个字就概括了众兵将这一心态:贱!
众骑卒准备完毕,上马列队,随即在那名哨骑的带领之下,往上游方向而去。李延昭心下计划已毕,倘若过得河之后,便令哨骑四出以寻找贼军家眷居所。其余骑卒顺势进驻临羌县城。想来贼军家眷众多,小小一座长宁县城也难以安置得下,便从其中选出一些押至长宁,其余便留在临羌好了。
打定主意,李延昭便与身侧的范司马交头接耳了一阵。范廷亦是有些不明之事,详细询问了李延昭的方略。听过李延昭的一番解释,随即便对此次行动已是成竹在胸。
这支四百余人的骑卒,便在这黄昏时分,沿着湟水向上游急速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