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平在酒桌之上,详细地讲了一遍李延昭如何从西平借兵,如何前去夜袭贼营,又如何在树林边上挖坑设伏,使贼军追兵损兵折将。听到此处,任县令及身旁坐的县丞二人均是一片赞叹之色,而坐在马平对面的姑臧诸将,已是拍手叫好。
马平又将诸人渡过湟水之后,见贼军强攻西平郡城,便已料到贼军攻城未果后将渡过湟水直趋长宁,又恰逢天降大雨,于是折回湟水上游筑坝,最终放水将贼军截为两段细细道来,听得在座众人叫好之余,却都是捏着一把冷汗。随即讲到南岸余贼被西平守军出城一战击溃,而后李延昭如何发现贼军行进队伍中的异处,从而连夜分兵前去掳获贼军眷属。马平与西平军骑都尉魏云二人又如何率领西平骑卒反复骚扰迟滞贼军,使贼军行进缓慢,首尾不顾。之后的事情马平便没有亲眼所见。任县令便抚须谈笑间,将李延昭如何带领一部分贼军家眷来到长宁县城。而后不过一刻钟样子,贼军便已席卷而至,李延昭及本县的赵书吏如何劝降,贼军眷属在城楼上如何呼唤自己亲人云云。而后贼军大乱,相互火并,随即贼酋秃发复孤伏诛,贼众尽皆投降,叛乱平定。
桌上姑臧诸将听得一愣一愣的,俱已是呆了。宋配听闻这一系列故事,也是兴奋中透着惊讶,已然合不拢嘴。片刻后叹道:“真俊杰也!如此深谋,有今日之胜,倒也是绝非偶然!”众将听完这一系列平叛过程之中的曲折,对广武骑卒已经俱是佩服不已。姑臧诸将纷纷起身向广武诸将敬酒。马平与三位骑卒司马见得此情此景,俱是受宠若惊。以前一向觉得姑臧的兵将自恃是牧守大人近卫精锐,一直眼高于顶,对于地方驻军兵将往往却反尊重。而今日众人打了一场漂亮的平叛战役,却使得这些往日眼高于顶的兵将纷纷起身向自己敬酒。马平与诸位骑卒司马都是颇有一种扬眉吐气之感。
心中扬眉吐气,然而面上功夫,诸人却是未敢有丝毫怠慢,几人纷纷起身,将杯中酒与姑臧诸将一碰,随即豪气干云地一口闷。双方相互之间讲一通奉承、吹捧的话,场面一片和谐。
最终酒席亦是在一片和谐之中结束了。姑臧援军大将,前锋督护宋配倒是对李延昭有着不小的兴趣,席间本欲要求马平唤这位什长前来见上一见。孰料李延昭自己吃完之后,便给看管马匹的两位兄弟送酒食去了。没能见上此人,也让宋配面上不由得现出一种略显遗憾之色。
酒席结束,集合起了个个吃得满嘴流油的部下,马平上前拜别了任县令与县城,又一一与姑臧诸将拱手作别,随即便率领数百部下骑卒,向着瓮城而去了。众人的马匹都拴在那瓮城外,兵器也在那里堆放着集中看管。
转过几条街去,众人便到达了目的地。马平让麾下士卒又歇息了一会,而后众人收拾好盔甲兵器干粮等物,纷纷上马列队。
即将返乡,众人面上都是抑制不住地喜悦之色,马平见部下士卒士气高涨,心中亦是宽慰不已,随即翻身上马,手中马鞭遥向北方一指:“出发!”
众士卒都是欢呼雀跃,数百人驭马而行,出城便向东方行去。
此时已是八月二十日下午。虽然下午出发,并不算一个好时段,然而马平也是见手下士卒思乡心切。大多都是愿意即刻启程归乡,于是便听从众意,立刻带领众人踏上了返乡的路途。
众骑卒出城之后,皆是驭马飞驰。好在广武郡所选入的军马,马力都是相差无几,因此虽然众骑卒驭马飞奔,然而却并没有谁掉队。行军之时马平居首,自然地令李延昭到队尾押后去了。
李延昭在队尾压阵,胯下的马匹飞驰起来一颠一颠的,他至今仍然不是很习惯。毕竟从后世而来,对骑马之事尚且还未总结出心得体会之类的。好在此次出征在外,倒也不曾高强度的在马背上作战,对他而言,胯下马匹更像是一个代步工具。骑术不精尚且是其中一个原因,这马匹没有马镫,便是回去之后务必当先解决的当务之急了。
历史上马镫的出现,无疑大大缩短了个体之间骑术的差异,它使得骑手在马背上双脚有了强有力的支撑点,它的出现解放出了骑手的双手,令那些即使不是常年在马背上度过,马术并不算精熟的骑手也可以在马背上完成拉弓射箭以及左右劈砍的动作。使得中原王朝的骑兵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便能够与游牧民族的骑兵在骑术上相抗衡。虽然游牧民族骑兵自小习练骑射,弓马娴熟。使得中原农耕文明体制下组成的骑兵难以望其项背,然而一个小小的马镫,无疑大大缩短了两者之间的距离,使得中原王朝所组建的骑兵,经过一段时间的刻苦操练之后,面对来去如风的游牧民族骑兵,也有了一战之力。
如此一来,这个起到关键作用的小小马镫,便必须得制造出来了,李延昭心里暗自盘算着。
反正西平郡城之内不缺少铁器工坊,郡城也不缺少工匠。只要太守大人首肯,广武下属的这数百骑卒列装马镫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待得将来,马镫的好处被其他人发现之后,便可推广而行,使得凉州各军骑卒都装备上马镫,到了那时,凉州骑兵的战斗力便可有一个质的飞跃。
然而除过马镫,铅笔这东西似乎也是该问一问太守大人的进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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