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晌的功夫里,他已是相继伐倒了四棵树,然而此时却已经累得有些力有不逮了。拿斧子的手也不像刚开始时那么听话。连着几斧子,都没有砍到同一个点上,颇觉丧气的李延昭便索性将斧子丢给一旁的邵雷,嘱其继续,他自己便到一旁休息去了。
运送木材的军士,将木材丢到营地边上,便自行返回继续运送。而营中留守的士卒们,自将这些木材搬到副将选好扎营的地点,而后自然有两人上前,将这些已经削尖的木材尖头向下。靠在已经钉出十余丈的营墙处。
营墙后,有一身强力壮的军士,正站在墙后临时垒砌的土堆上,手中挥舞着一柄大锤,一下一下将尖头朝下的木材钉入土中。
李延昭仔细地看着这些军士立寨,而后将这些程序一道一道地默默记在心中。
万余士卒马不停蹄地奔忙着伐木立寨,营地中,早已开始生火造饭的火头军处,也开始飘扬着袅袅炊烟。众军忙活到亥时时分,一道初具规模的营寨木墙已是立起。
见营寨外墙已经立起,副将便传令各军停止,各自带回营中,准备开饭。草草吃过饭后,这些士卒们便又开始搭建帐篷。又忙活了小半个时辰,一座颇具规模的营地雏形已是出现在了金城郡北岸。
劳累了一天的士卒们,在各自队率什长的安排下排好了哨表,而后暂时不用巡哨的士卒,便纷纷回到营帐中,解去衣甲,倒头便睡。整整一日的奔波,加上夜间立营的工作,早已掏空了他们身体里大部分的力气。
李延昭此时也带领着属下士卒,分别进到安排给他们的营帐中。李延昭令刘季武部今晚负责安排人手巡哨,看守辎重,而后自带着其余士卒回帐休息。
次日晨,韩璞便从营中又调集了五千军卒,沿着金城的大河搭建了一座浮桥。而后这五千军卒,便奉韩璞军令进驻金城郡中,同郡兵一同协防金城。而其余的五千军卒,便留在北岸,继续加固营寨。
一连七日,李延昭所部,以及赵程志所部的广武军步卒,都是跟着州治的精锐军卒们一起增筑营寨。眼见面前这座北岸大营,在自己与其余士卒的努力下,又立起了辕门、内墙、夹层土墙、箭楼、望楼等。
除此之外,还制备了为数不少的拒马等物。想来自己的话,韩司马还是听进去了一半,看眼前这阵势,便是要将北岸这座营寨,打造成一座固若金汤的堡垒。
军卒们不仅在增筑营寨,而且还在营中挖了为数不少的水井,以应对万一到来的敌军围困。营中积粮之处,便设在中军左近。粮仓边上便有三口水井。而且这粮仓,乃是用土砌而成。能够最大限度防止敌军抛射引火之物引燃粮草。
粮仓之中,便囤了足够五千士卒支用两月之食。如今,这座大营已像一颗钉子一般,牢牢地钉在了金城北岸,与金城郡一起,成为守卫凉州的第一道防线。
不光是北岸军卒,便是对岸的金城郡,也在派出士卒,自河边取土,而后运回城中,用以加高城墙。在城中军民的通力协作之下,李延昭看着南岸那座本来略显破败,仿佛风吹就倒的金城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增高。
待得李延昭与赵程志完成了他们的协助任务之时,南岸金城的土墙,已是增筑到了三丈左右。城上女墙垛口,也是初具规模。
在北岸望着焕然一新的金城郡,李延昭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叹道:“韩司马这一高壁深垒,端得是好,然而观此行径,我等怕是注定得困守一隅了啊!”
一旁的刘季武,听到李延昭状若叹气一般的自言自语,心中不解,便出言问道:“百人将不是曾与韩司马言,北岸立营,与南岸互为呼应,以保凉州门户吗?”
李延昭转头,略有寂寥地看了刘季武一眼:“我与韩司马一策。半策为攻,半策为守。韩司马只纳半策,据守金城。便是南北两岸互为呼应,若日后刘赵坚决来攻,亦是恐难抵御。唉,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罢了,罢了。”
看着李延昭一副心灰意冷之态。刘季武倒也不再说什么,转头又看了一眼南岸高耸如云的城墙,带着满面疑惑之色,随着李延昭与赶着骡马车归营的士卒一道,走出了北岸大营,向着回广武郡的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