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视。他又派董亮前去向中军韩宁传话:“谷口之地,天然之险,可凭借之。今匈奴在谷外,不过区区百余骑卒,不足为虑。我等此刻惟有堵住谷口,方才有望击败赵军。战机稍纵即逝,望韩都护三思。”
片刻之后,董亮回报,韩都护将令依然是,不准出击。
李延昭闻言,霎时紧皱眉头,忿忿道:“韩宁竖子,不足与谋。诸将听令,准备随我出击!”
骑卒阵中,各将吏纷纷依令而行,命手下士卒检查好武器盔甲等,准备随同李延昭出击。李延昭纵马行出几步,望着百来步外正在牛车上握着鼓槌的韩宁,高喊道:“韩公何不出击?如今大好战机,稍纵即逝,还望韩公切莫自误!况冯定忠义,岂能枉死在此!”
言罢,李延昭也不去看仍在牛车上举着鼓槌,面色讶然的韩宁。自越众而出,纵马行至列队准备完毕的骑卒前排。成为了锥形阵上,最为锋锐的那一角。
“我广武骑卒,皆是忠肝义胆壮士,今日我抗命出击,诸君愿战者随。李某绝不强求!”
话音方落,李延昭已是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高呼道:“广武健儿,且随我冲!”
言罢,李延昭已是纵马而出,三百骑卒紧随其后,轰隆隆的马蹄声,洪亮地敲击在大地上,为这些广武健儿,奏出战斗的壮丽音符。
李延昭率先引着这些自己部下骑卒,直冲向此时停驻在己方大阵三百余步外远地方观望的,那百余匈奴骑卒。
那帮匈奴骑卒远远地看见李延昭率骑兵前来追击他们。兵力又足足是他们此刻兵力的数倍。于是那帮匈奴骑卒的将领见势不妙,拨转马头便带着自己手下那百余骑卒向东而去,不大一会儿,便钻入了路旁的茂密树林之中。
李延昭见势,微微一笑,也不多说什么,随即便拨转马头,引兵继续向南侧谷口而去。
谷口处,剩余的陇西士卒们,颓势已是越来越明显。李延昭望过去,感觉那些陇西士卒,已处在崩溃的边缘。他们随时可能坚持不住,进而败退,从而将谷口让出来,那些赵军步卒便可追杀出来。赵军骑卒也可以从容奔驰出谷,从而对己方中军构成巨大威胁。
已经预见到这一切后果的李延昭,自然猛地一挥马鞭,随后骑乘在飞驰着的军马之上,大吼道:“全军提速,随我冲锋!”
目前,自己若是出击,唯一的胜算便是加速冲破谷口那些赵军步卒的阵型。而后透阵而出,反复冲杀几次,力求将赵军步卒的阵型搅乱。
至于这一切安排,究竟能否达到预期的效果,就不是他此刻可以预见到的事情了。他只是试图用自己以及麾下士卒们尽可能大的努力,来尽量使此次的战局,向着好的,有利于凉州的方向发展。
何况那员新降将领,冯定的事,他也是听手下侦哨汇报了一番。此时观冯定此人做派,走投无路仍选择背身一战,想必之前所说,不愿曲事胡虏,因而往凉州来降之事应是为真。以两千疲兵战三千敌军精锐,又亲率部属杀入敌阵,可见此人实乃忠义之才。
如此一员忠义将才。李延昭自问自己自是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毫无意义地枉死在这里。依他自己的想法,此时即便是违抗军令,也不能放弃如此良机。而冯定此人,他必须救上一救。
正当李延昭也抱定了与之前冯定相似的心思时,他却忽闻身后中军本阵处,传来一声声急促而沉重的鼓声。
李延昭在马背上,匆匆回头一望,却见中军本阵,开始缓缓向谷口处行来。随着鼓点的变化,士卒们的脚步声,也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牛车上的韩宁,紧握着手中的鼓槌,一丝不苟地击打着鼓点,中军的三千锐卒,便在他鼓点的指挥下,愈发急促地向山谷口行去。李延昭从中军的这些士卒昂扬而行的面庞上,看到了一种渴望,那是对胜利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