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刻钟左右的功夫,那些匈奴骑卒,便为他们自己的狂妄自大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金城军弓弩手这一波千箭齐发,将冲在最前的数十名匈奴骑卒即刻放倒。首波齐过后,弓弩手们便在各自将佐的指示下展开漫射。务求将远程打击的火力最大化。弓射速快,各弓手便不停地持弓放箭,而弩射速远逊于弓,却胜在威力巨大,射程稍远。弩手们此时也是在奋力上弦而后瞄准射击。
这两种远程投射武器此时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张致命的火力网,将冒进的匈奴骑卒纷纷射杀于马下。先前狂妄的匈奴骑卒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然而当他们醒悟后撤之后,方才他们所游荡逡巡的地面上,已是留下了百来具尸体。
匈奴骑卒们为他们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之后,已退出一箭地远,再也不敢贸然向前。他们继发的箭矢等物,也是很少能射到城上,距离城头尚还隔着一段距离便纷纷下坠。
匈奴骑卒虽然已是远遁,然而赵军进攻的步卒却已是纷纷爬上云梯,直向城头攀来。匈奴人的箭雨如今威胁已是小了不少。所以城头的金城军士卒们,纷纷又将滚木礌石等架上城头,待赵军爬上云梯一半之后,这些滚木礌石,便带着死亡的气息向着那些赵军砸下去。
赵军先登士卒方才爬上云梯一半,头顶上的这些滚木礌石等物便如同黑云盖顶一般砸下来。然而还在爬梯子的他们,只能发出一声声绝望的嘶嚎,而后便是一声闷响,云梯上的赵军便被纷纷砸下梯去。从梯子上自由落体的赵军士卒,随即便砸在下方仍在攀爬或是正待攀爬的士卒头顶上,带起一片凄厉不似人能发出的哀嚎之声。
尽管有少许赵军士卒奋勇上前,砍断了栓系着滚木的绳索,却依然不能挽救这些同泽们的命运。
配合着垛口处步卒丢下的滚木礌石,闸楼外侧的金城军弓弩手,纷纷将手中弓弩对准了仍在顽强向上攀爬的赵军兵卒。一时间箭如雨下,躲过了滚木礌石的赵军兵卒,却躲不过这些致命的箭雨,亦是逃脱不了跌落城下死不瞑目的结局。
金城军的顽强抵抗,使得赵军顿兵城下,不得寸进。即使偶尔有几个悍不畏死之人攀着云梯登上城墙,也很快就会被城上金城军捅过来的长枪戳成筛子,而后自由落体,再砸倒城下的一片赵军步卒。
赵军首次发动攻击,对城上守军的部署也不甚了解。而守军由于准备充足,虽是面对赵军优势兵力的进攻,却也怡然不惧。
双方便在金城的西侧城头反复拉锯。随着时间流逝,兵力处于劣势的金城军一方,面对赵军开始渐渐感到有些吃力。闸楼外侧不停地放箭的金城军弓弩手,射出的箭矢也渐渐开始疲软起来。
而城下的赵军步卒,尽管伤亡在不断增加。然而战前刘岳为先登勇士开出的高额赏格依然是不断地在刺激着他们的内心,使得他们依然红着眼,罔顾身旁同泽的死亡,只是望着高耸的金城郡城墙,但有一丝机会,便毫不犹豫地攀着梯子想要往上冲。
然而金城军的顽强,却远超这些赵军士卒的想像。他们一次一次不顾伤亡地攀上去,眼看就要到达城头,而后开辟出一片阵地的时候,城头的金城郡长枪利刃便纷纷招呼过来。前一秒还在做着领赏美梦的同泽,后一秒便成了胸膛被洞穿,或是头颅被砍掉,而后掉落城下的孤魂野鬼。
随着伤亡的增加,本来以为金城城头一鼓可下的赵军,纷纷开始了动摇和怀疑。金城军的顽强抵抗意志,也远非他们这些为利所驱,近乎雇佣兵性质的士卒可以理解。
军心已出现不稳的赵军兵将心里,那个高额的赏格,此时却显得那么遥不可及。他们攀上云梯的动作,也远不如方才那么利落。当他们逐渐变得犹豫的视线,落到城门外最后一辆试图撞毁城门,打开通路,却被城楼之上落下的数块滚木礌石砸了个粉碎之后,他们的士气,终于在这次失败的进攻中跌落到谷底。
而带着匈奴骑卒在金城西侧反复游荡,意图寻机下手的刘岳,此时见攻城的士卒们皆已疲敝不堪,无以为继,遂下令敲响了撤军的铜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