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武迈步走进大帐,沈辰紧随其后。两人进得帐中,却看到帐中几案之后端坐着一名中年人,身着兽皮,头戴裘帽,手中拿着一只酒杯,颇为玩味地盯着他们。那中年人身后,站着一老一少两名带甲护卫,各自按刀而立,看向刘季武二人的眼神,亦是充满着浓浓的敌意。
刘季武虽然心有不忿,然而依然上前与之见礼。并与那端坐着的首领自我介绍一番,而后略微客套几句。沈辰随即上前,便将刘季武的话翻译成胡语,叽里呱啦地对着那端坐在几案之后的首领说了一通。
那首领却依旧是面无表情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半晌都没有说话。甚至都不曾喊二人落座。刘季武的眼神中,也渐渐由不满变得冰冷起来。他紧紧地盯着漫不经心的首领看了半晌,而后附耳对沈辰道:“告诉他,若是他想让他们部落中的人都饿死,就继续对我等置之不理吧。”
言罢,刘季武转身便向帐帘处走去,他身后的沈辰,正将他方才的话翻译成胡语,对着几案后的那名氐人首领叽里呱啦地讲了一通。而后,沈辰亦是抱拳为礼,躬身退行几步,而后转身,追随着已离开的刘季武的脚步而去。
二人出得帐后,便一路向着这座简陋大营的营门处行去。帐外的诸多部落武士看到两人行出,面有不忿之色,皆是有些惊异。然而谁也没有阻拦他们。两人便一路畅通无阻地行至马厩处,而后翻身上马,便向着营门处行进,而后向那名拿走他们武器的部落武士讨回武器,便要向他们的驻地返回而去。
营帐中,方才端坐不动的那名首领,转身向身后那名披甲按刀的老者道:“阿父,你觉此二人能否相信?”
那老者哂笑道:“我儿自有明断,何须相问为父这把老骨头?”
中年人点点头,道:“依儿个人浅见,此二人迟迟不急说明来意,显然是早有准备。他们的提议,我们很可能无法拒绝。不过儿觉得,部落目前陷入此等困境,艰难度日,这二人所说的话,倒真不妨听听再做决断。”
老者悠悠道:“你既然已如此决定,为何方才慢待于他?”
中年人不假思索地答道:“这些汉人,最是狡诈多变。与其交道,万万须得小心为上。我方才慢待于他,便是觉得,若他们急不可耐地陈述他们的要求,必然是情势所迫,不得不有求于我们。若其想利用我们,当然可以一口回绝。倘若他们所请之事可以接受,我们也可漫天要价。然而此二人见我等并无合作之意,便立即告辞离去。显然他们已是胸有成竹,不管所请为何,开出的条件定然非常优厚。既是如此,儿便再召集他们详谈一番,也无不可。”
老者闻言,哈哈大笑了一番,道:“前倨后恭,端得是好谋算!与为父的想法不谋而合。苻安,速出帐去,将那二人请回大帐议事!”
中年人身后的那名年轻卫士随即应命,出帐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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