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刘季武伸出左手,轻轻地敲了敲苻洪拿在手中的利刃。苻洪见状,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了手中的刀。不过目光依旧凌厉地望向李延昭与沈辰二人,期待着他们的回答。
“此事简单。”李延昭拍拍胸脯,胸有成竹地道:“头领可选部落之中精壮,编练成军,并将有限的马匹配给他们。我部之后会负责哨探赵军后勤辎重,以及粮草等物的动向。头领大可令这些青壮备好兵器战马,枕戈待旦。一俟我等发现敌军护卫薄弱的辎重队伍,便遣信使前来相报。届时头领只需率部打着杨难敌的旗号,杀他个片甲不回便罢。”
刘季武稍稍停顿了一下,又道:“劫掠而来的所有物资,我部只取数日口粮。斩获首级等归我们,以为军功凭证。其余之物,尽随头领取用!”
沈辰依言将之皆翻译成胡语,诉于苻洪。苻洪听闻,面上喜忧参半。沉吟了半晌,他才又问道:“若刘曜分出众多兵力护卫粮道,又将何为?”
听完沈辰翻译,刘季武淡淡一笑,摆摆手道:“苻头领不必忧心。此次刘曜募举国之师,大举攻凉,所需粮草辎重,乃是天文之数。陇西贫瘠,又新近归附,绝难就地筹集。而从关中遥遥运抵此处,数百上千里路途,若是刘曜分兵护卫粮道,得需多少兵力,才能将这条粮道护卫平安呢?”
沈辰翻译了一番,听得这番话的苻洪,渐渐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在帐中走来走去,微微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仿佛是不经意间瞟过自己方才坐的那张几案,却见几案后方的那名老者,几不可见地微微点了点头。
苻洪转身,神情坚定地道:“既是如此,请回去转告贵方话事人,这等事情,我们接了。就烦请将军手下军卒充当耳目,为我等哨探情况。若事可成,我等必竭力赴之!”
“好!”听完沈辰的翻译,刘季武大喜道:“我部每两日遣人与贵部报信。两方之间,务必信使来往不绝。若有目标,我当助头领奋力取之!”
“一言为定!”苻洪听得翻译后,大步上前,拍了拍刘季武,爽朗地大笑道。
出得营来,刘季武与沈辰二人并辔徐行。沈辰已掩饰不住自己钦佩之意,好奇地问道:“百人长,你是如何想到这么一招的?我沈辰今天可算是开了眼界了,简直心服口服!”
“有个人曾经教过我,兵凶战危,为将者不论是我强还是敌强,都须得学会借势。若不通此理,则强势亦会演变为弱势,乃至败势。而通晓此理,并能临敌应变者,当可化弱为强。世上一切事物,皆可为其麾下之兵!”
“这人这么厉害?”沈辰听闻刘季武说得玄乎,却愈发地有些不相信。他喃喃道:“若有此神人,为何此次战事,我等还能在金城陷入那般不利境地?”
刘季武闻言却是叹了口气,幽幽道:“此人将自己置于险地,奋力死战。如今身负重伤,尚且不知情况如何……不想了吧,我等唯有尽力,方才有望挽救眼下危局。今日这一策,叫驱虎吞狼。沈辰你可记住。”
沈辰坐在马背上微微躬身:“属下谨记,请百人长宽心。”
刘季武驰到先前众军所处的小坡之下,道:“走吧,我等去找其余部落。”
曹建在山坡上挥动令旗传令,随即,山坡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随即,广武骑卒的大队骑卒奔驰而出,紧随刘季武之后,继续在陇西腹地奔驰着,继续他们试图扭转不利局势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