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却无权直接任命罢免县令。于是当县级官员出现权力真空的时候,作为县一级顶头上司的太守,便只能临时委任人手代管了。
有了这张手令,李延炤已能凭借县府中县令留下来的官印,以及太守签发的令他代管县府事务的公文,前去府库要求文吏开库点验。事实上接到这道手令之后,李延炤便立即起身,从后堂中找出了县令的官印,而后怀揣着府君签发的手令,便唤上陶恒带着手下军卒,往府库而去。
刘季武之前连日奔波,本是劳累。昨日夜间觥筹交错,又喝到很晚。此时仍是未醒。李延炤便也没有喊他起床。刘季武性格本来沉稳冷静,经过先前军中的磨炼,此时已足堪任事。然而个人精力毕竟有限,在县府这种基层中任事,便难免连日奔波,疲累不堪。倒也一时是没有办法改变。令居如今事务繁杂,正是处理事务得需跑断腿的时候。加之张明府又不知去向,令居县这副千钧重的担子,便压在了李延炤的肩头。
好死不死,非得自己找罪受。李延炤在去往府库的途中,也开始在内心悄然自嘲起来。初来乍到之时,根本不知这些堆积的县务办起来有多么复杂。此时方才发觉,如今的令居县,简直就是颗雷。也难怪张县令会突然之间不知所踪。聪明人见势不妙,都这样选择早早避开。而像他这种笨人,往往就是顶雷的那个。
虽然如此自嘲一番,不过李延炤心中也是深知,要想实现自己东征的夙愿,一支能战敢战的强军几乎必不可少。而要打造一支强军,便务必先从经济入手,为这支强军打下坚实的物质基础。如今自己虽然顶了颗雷,然而事物却总是有两面性,既是顶雷,也是争取了一段难得的发展契机。
若是能在新县令到来之前,凭借自己的努力将县府一应事务扶上正轨,特别是生产方面。相信即使新县令到任,也不太可能执意更改。
胡思乱想之间,一众将卒已是到达了郡府府库。此番向看守府库的那名文吏出示了太守亲自签发的文书,与县令的官印之后,那名文吏终于是松了口,而后打开了府库大门。
李延炤遵照文吏的要求,让自己手下这些人都唤上单衣短衫,以防夹带偷窃。而后方才在几名胥吏的引导下相继步入府库。今次前来的陶恒也不通文墨,因此李延炤便只能令他带着兵卒们去到库中盘点,而他则在旁手持书册毛笔,用以记录。
如今虽然现成的铅笔用着也方便。然而李延炤即使在外,用于记录账目这些永备性文书之时,依然是用毛笔。毕竟毛笔使用虽是繁琐,不过却不易篡改。保存性好,也方便随时调阅。
一帮人费了一整日的功夫,清算出来如今令居府库之中,有粟米小麦等粮食三千两百余石。在胥吏们的帮助下,又清点了钱库,计有制钱两万余钱。另有大豆百余石。
这么点东西也实在出乎李延昭的意料。他在心中暗自核算了一下,就这么点东西,若是作为抚恤平摊发给那些忠烈人家,恐怕连撑到明年都悬。更不用提还得预留军粮,以及随时准备应付安置可能前来的流民,处处都是窟窿,都需要钱粮。不过看令居县府库的这番穷酸样,却是哪个窟窿都补不上。
李延炤右手拿着毛笔,在账册上勾出了最后一划。而后喟叹一声,合上账册,便招呼着手下人向库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