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牛皮联结在一起,缀上甲叶。以增加穿甲人的灵活性。除去身甲之外,头盔、披膊和裙甲,也皆是制作精良。
李延炤又仔细看了一番裙甲。裙甲也是由牛皮上缀甲叶所制成,长度已经能遮盖小腿。李延炤绕着看来看去,内心却对这一副铁甲感到十分满意。他抬起头,却正迎上李良探询的目光,李延炤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满意之情,连连叫好。使得李良在态度恭谨之余,嘴角也浮现出一抹自得的微笑。
李延炤一手揽过李良,将李良揽到一旁,而后开口问道:“现下你手下的铁匠,家人都在令居县吗?”
李良想了想,道:“有几人家不在本县,不过……不过都在郡中。司马有何想法?”
李延炤皱眉沉思一番,而后道:“让家不在本县的那几名铁匠去打制刀剑吧。这铁甲……”
李延炤顿了顿,又道:“……必须用可靠的人来做!”
李良闻言,神色一滞。不过很快仿佛就想到什么,对李延炤道:“先前郡府曾将本县之中十几名铁匠都召去做工。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司马不妨向郡府说明一下,调些人回来继续做工如何?”
李延炤点点头:“稍后我自会发函请求府君将铁匠调回听用。”言罢李延炤又揽过李良,问道:“那一幅铁甲,前前后后,造价几何?”
李良听闻李延炤发问,一霎间神情也是一滞。想了想,方才伸出一只手,收起大拇指,比了四个指头出来。
“四千钱?”李延炤见之,也是立时愣在当场。若要以此来算的话,现今令居县这些财力物力,可能还真不够武装一支数百人的重甲步兵。
李良点了点头:“光耗费的铁料,其价值便在三千余钱上。再加上牛皮、木料、金漆等其余所需材料,造价当在四千钱上下……”
李延炤面色沉重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库存铁料还剩下多少?”
“上好钢材一百六十斤。熟铁三百斤,生铁七百七十斤。”李良听闻李延炤发问,也将目前原料库存的情况和盘托出,令李延炤不由得暗暗皱了皱眉。这么一点材料储量,稍后的生产必定受限。若是铁料没有充足的新来源,又用什么来维持工坊的运作呢。
“我知道了。”李延炤点点头,而后又抬起头来望着那副铁甲,对李良道:“我且给你提些意见。这铁甲前胸后背,再加两块圆护。披膊稍微再松一些。太紧的话,士卒在战场上都挥不开刀,还怎么打仗?头盔可用熟铁一体铸造,省事,也比这样贴甲叶要结实些。回头你若是改造完了,派人来通知我一声,我自令士卒前来将它抬走。”
李延炤说着,李良只有在一旁唯唯诺诺地应声。直到李延炤说完,他才跟着李延炤,小心翼翼地送李延炤向大门处走去。
行至门前,李延炤又突然抬头:“对了,若再有铁甲,便按此形制而做。铁料不足,我也自会想办法。再有何事,直接来营中通报我便是。”
李延炤行出营门,身后李良一直恭送他走了很远,方才折返回到工坊中去。
看着那些手下的工匠们依然在围着那领铁甲,李良不由得不耐烦地喊道:“还看什么看,去去去,各人该干嘛干嘛!要是误了事,司马怪罪追究下来,我可保不了你们!”
听到李良发话,工匠们纷纷作鸟兽散,各自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回到各自的岗位之上,开始继续做起手中的活计。
而李延炤离开工坊回到营中,一时间也是心乱如麻。他之前所做的各项努力,也无非都是为了县府好。然而在这各种努力之中,也难免出现各种问题。而相当一部分的问题,其根源根本不是自己所能够掌控的。
李延炤又行出营,那百余名备选步卒正个个紧握着诸刃长刀,在校场那边一下下地砍着校场一旁的木头假人,个个砍得不亦乐乎。李延炤也知道在他们心中,砍坏假人与吃肉这两件看似毫不相关的事情也早已画上了等号。不由得暗自叹气,而后出了营门便直冲县府。
崔阳正在县府前院之中,一边与秦大勇、陶恒、廖如龙他们几人吹着牛逼,一边大口吃着眼前的粟米粥和胡饼。这几名粗汉在一起,所讲无非便是各人这些年在军中之事。现在掺和进来一个陶恒,变得更是热火朝天。
李延炤推开县府大门,这几人还是浑然未觉,直到李延炤站在院中,大声呼道:“崔阳!”这几人方才蓦然惊觉,而后沉默起来。
崔阳闻言,一骨碌便跳了起来,而后看向李延炤,道:“属下在!不知司马有何吩咐?”
李延炤招了招手。崔阳便跟着他行出前院,出了门来到一处僻静角落。李延炤道:“你且将县府中事移交给旁人。你便跑一趟武兴郡,不要进官府,也不要惊动那些士族豪强。换了你这身衣甲。去市井坊间,还有去我在地图上标给你的地方及附近,看看武兴郡究竟有没有开挖铁矿!”
李延炤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他绘制的简易地图递给了崔阳。而后从怀中摸出一袋钱,当做差旅费丢到崔阳怀里,而后又道:“快去快回!”
崔阳见得这种阵仗,也只有暗自苦笑了一番,随后便应承下来这等差事。拿着地图和钱袋便转身回到县府之中。
然而当崔阳再次坐下准备将未吃完的饭吃完之时,他却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低头看向碗中,自己方才弄来准备大快朵颐的那一条牛肉干,早已不知所踪。
“老子的肉干呢!谁他妈夹走了!”崔阳兀自在县府前院中暴跳如雷。而其余几人,早就各自装作没事人一般转身便离开了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