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感伤,人类与异族的战争,每一次死的人都不比这一次少。这已经算是很好的了,至少你们还守住了营地,还有一个可以栖身的家园。没有成为丧家之犬流落荒野,也没有成为阶下囚当牛做马,这就是很好的结局。”
林诺诺的安慰听起来很扎心,陈少阳却莞尔一笑。
“我都不知道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我就都当你在夸我了。”
陈少阳指了指下方那些正在辛勤劳动的领民们。
“你看他们,和联邦的公民又有什么区别呢?都是我的子民,我可经不起什么大的伤亡。我整个营地,发展了两年多,现在也才十三万八千九百二十四人。这一场战争,就死了万余人,我的营地可经不起这种折腾了。”
“优柔寡断,你这样子是当不好一个君主的。”林诺诺没好气道,不满地哼了一声,又继续说道:“既然你不愿意跟我说这个话题,那就来谈谈咱俩的婚事吧!”
陈少阳听到了尬住的声音,整个人都被一种名字叫做尴尬的东西定住了,怎么都不自在。
看得出来林诺诺也很不自在,尤其是在作为女方,竟然主动提起了这一茬。她就更不自在了。
陈少阳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当然不能够让女生继续尴尬下去。
“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是家师剑白所言,我自然不敢有任何反对。”
“啊?合着你娶我是被逼的呗?姑奶奶我还不想嫁呢……”
林诺诺言罢甩袖子就要离开,却被陈少阳一把拉住。转过身,注视着陈少阳的眸子,那清澈的,深邃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让两朵红霞飞上脸颊。
“你,你看着我干嘛。”
“我肯定是愿意娶你的。诺诺,其实我们接触的并不多,见面的次数也有限。相较于我们漫长的生命而言,我们相处的时间可能只是小小的一部分。我知道这样对你,对我而言,都太过草率,也对你极度的不公平。但是,这也是目前能够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所以在今后,我们还可以继续相处,直到你认为感情合适了,到了时候,我们再成为真正的夫妻,相伴一生也不迟…”
“唉,你这个人还是个领主,怎么就婆婆妈妈的。”这回轮到林诺诺发愣了,她从来没想过陈少阳心里会有那么细腻的想法。感觉好笑之余,竟然又有些感动,这是一种她也说不上来的情绪。
“这个年代,哪有你说的那么些弯弯绕绕。反正都是要嫁人的,我觉得你不错,我觉得你也还可以,这样就足够了。说实话我不反感了,也可以说蛮欣赏你的。你脑子虽然迂腐了一点,但是有韧劲,敢打敢拼,一肚子坏水儿,这些都是优点。凑合着过过早就足够了。”
林诺诺挣脱了陈少阳的手,一脚踢飞脚边的碎石,不知道砸倒了什么东西,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
“咱们这些人,说得好听点,叫做征战沙场纵横大地,说得不好听一点,说不定哪一天就死了。每个人都是朝不保夕的,你我如此,上面那些高高在上的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凑合着过吧。”
林诺诺说完,不耐烦地摆摆手,就打算走了。她就是来摊牌的,这段时间她经历了很多很多的东西,尤其是这两年,研究所的生涯,可能是寻常人一辈子两辈子都无法经历的东西,她都经历了。最后还是多亏了陈少阳,她林诺诺才能够恢复正常。所以她对这一切都看得特别开。
最开始,林诺诺还是有一些怨气的,埋怨自己的哥哥,爷爷,是不是把自己当成了讨好剑尊的筹码。可是想了很多事情之后,就渐渐也想通了。
首先,陈少阳对她是真的有感情的。这一点,林诺诺能够很清晰地感觉到。陈少阳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但是对她的在意程度,其实不亚于自己的两个小徒弟。林诺诺是感动的,同时,她也对陈少阳有着好感,她从不否认这一点。
这么一想,其实就已经够了。既然自己不讨厌对方,对方也不讨厌自己,那还要强求什么呢?
林家,三代单传,到了林玄武这一代才好不容易多了个孙女,那宝贝程度,甚至超过了继承人林猛猛。怎么可能把她林诺诺拿出去当筹码,要是榆木脑袋的老爹和爷爷能够开这种窍,林诺诺觉得自己都可以不用操心家里了。
所以,林诺诺来找陈少阳摊牌,其实就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我赞同这次联姻。
陈少阳就像是被一把巨锤砸了一下,两眼冒着金星。两世为人,虽然也曾有过恋人什么的,可是这样一份感情放到了末世就弥足珍贵起来。
一激动之下,陈少阳就拉住了林诺诺。
曾经有个尾人说过,孤男寡女对视超过五秒钟,下一个步骤就是拥吻。
陈少阳不是什么新手,很熟练地搂住林诺诺的后脑勺,找准了香唇,狠狠亲了下去。至于在自己背上捶得砰砰砰的小拳头,就被陈少阳自然而然地忽视了。
他是神皇,林诺诺打不过他。
这样做得后果就是,堂堂黑白营地领主,未来整个云省的头号话事人,三天没能见人。
没有别的原因,嘴巴被某个小辣椒辣坏了。
被咬出了两个牙印子,还被蛮横地要求,禁止使用玄力将之愈合,要给陈少阳一个教训。陈少阳不敢不从,只能就这么挂着两牙印子躲在练功房练功,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铁狼来打理。
实际上也没什么大事儿,铁狼曾经也是一方势力的霸主,又算是黑白营地的元老级人物,上手很快。
之所以只维持了三天,是因为陈少阳一直在等的神秘人物,终于到了。
来自不遥远地方,一直闻名,却从未见面的西羌候大人,来了。亲自,本尊亲临,只带了两个随员秘密到访。
陈少阳从来没有想过,堂堂西羌候,竟然会是一个如此憔悴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