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谈爱。
玉秀当然晓得陈杰是不想让她走严妹子这条路。虽然她真地很爱他,他也很爱她,但是,为了不让严妹子的悲剧在她的身上发生,他们只能做朋友。她觉得陈杰的做法实际上是非常理智。
可是做朋友与谈爱之间有何区别?她处事未深,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的事情,真是搞不懂两者之间的区别和界限。因为在农村,男女授受不亲,别说交朋友,就是真地在一起谈爱,也不会象他们这样亲密和浪漫。
她问黄格辉。黄格辉抓耳搔腮,半天说不清。因为他也没谈过爱。于是,她就问陈杰。陈杰道是爽快,说,“做朋友嘛,就要象你与黄格辉那样。”
玉秀是红花公社出了名的漂亮妹子,而黄格辉个头矮小,其貌不扬,远看就象一个小老倌。虽然他俩同村同学,青梅竹马,关系很好,却没有一个人会把谈爱这词往他俩身上安。
可玉秀与陈杰就不同,他俩一个是俊郎,一个是玉女,天生地配的一对。而且,也不象她与黄格辉,见了面说不了几句话,就感觉没话可说了。她与陈杰在一起,眉目传情,心里滚烫,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他们谈天,说笑,听歌,讲故事。他让她吹他的口琴。她让他用她的杯子喝水。哪天要是不见一面,晚上就睡不好觉。于是,她就问陈杰,“我们这样,还不算谈爱?”陈杰无言作答。
但玉秀还是明白:他俩之间真地不能谈爱,只能做朋友。
既然是做朋友,就得象做朋友的样子,不能再象过去那样稀里糊涂,彼此不分。于是,她决定不再吹他的口琴,也不让他用她的杯子。
可是,他还是一进到广播室,端起她的杯子,把一杯水喝了。她拿出一个新杯子,说是专门给他用的,还倒满了开水晾着。可是,他还是用她的杯子喝水。她没办法,只好自己用那个新杯子。他见她用新杯子喝水,又端着新杯子喝水。她急了,就说,“你为何这样不讲卫生,用别人的杯子喝水。”
他不以为然,说,“你的杯子喝水清甜。”
接着,他对她说,“公社茶场黄书记来了通知,要我回茶场知青点。”因为陈杰本来就在知青点,因黄书记要让陈杰哥哥给茶场买稻种,可稻种是国家统销物质,而且陈杰的哥哥刚刚代理粮店主任,他怕哥哥犯错误,就没有答应。黄书记好生气,嫌他不听话,就把他下放到了生产队。
玉秀一听,急着问道,“你答应他了?”
陈杰摇了摇头,说,“我是想回茶场,可是,回了茶场,就见不到你了。”
玉秀这才松了口气,却故意说,“见不见我有么子关系。”
陈杰说,“你是雨露,我是禾苗;你是阳光,我是葵花。见不到你,我会枯萎。”
玉秀笑了,说,“你莫要说假话。”
陈杰拍拍胸脯说,“我何时对你说过假话。”
玉秀就说,“那你以后招工莫要离开,和我一世呆在这里。”
陈杰淡然地笑了笑,说,“不离开这里,就得当一辈子农民。我只想咱们能在一起美好地生活,我可不想让咱们在一起吃苦受罪。”
玉秀一听陈杰还是想离开,心里就很是不舒服,脸色一下子阴沉起来,责怪着说,“你说我们只能做朋友,可你哪有做朋友的样子?”
陈杰说,“我哪里不象做朋友?”
玉秀说,“你干嘛老用我的杯子喝水?为何要对我说这样亲密的话?”
陈杰一脸严肃地说,“这有么子?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在把你当作朋友。”
玉秀没有办法,心想是不是城里人的观念与农村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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