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跟余六走了,一点也不担心大牢里他看守的人犯的安全。
这个余福是死囚,翻不了案了,探视的人又正是当初把他送进大牢的苦主,断没有劫囚的理,凭白得了二两银子,正心花怒放,不愧是仁善余家啊,富有还大方。
余易抬腿上前,空荡荡的一间牢笼,角落处蜷缩着一团的貌似是个人,灰暗的身影几乎与地上的发霉暗陈的稻草融为一体。
听到人声,那人惊恐的伸头张望。
一月不到,余福全变了样。
肮脏发臭的衣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一头凌乱的发已呈灰白色,余易很难相信面前形削骨立的男人会是以前圆润富态的余福管家。
“大……大小姐!”余福看到余易非常吃惊,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不敢相信似的揉了揉眼。
“救我!救我!!”半晌后似是清醒过来,猛的窜到牢门前,黑污的双手死死的扳住木栅栏,一声声吼得声嘶力竭,手脚上的铁镣铐因他的大力活动相互撞击,发出哗啦啦沉闷的响声。
余易印象中的余福有一张圆脸,现在这张脸几乎瘦脱了形,露出高耸的颧骨,皱纹叠着皱纹,说不出的沧桑,似乎一下从中年到了老年。青白的脸上没有半丝血色,急切的双眼圆瞪,几乎要脱眶而出。看到余易,像看到了救命的稻草。
陈旧的牢房栅栏在他的挣扎下发出吱嘎的声音,从空隙里伸出来的手拼命的往前伸,够向余易。
余易不得不后退两步,临死之人的垂死挣扎真的很恐怖。
“我不想死啊,我不要死啊!”
“害死老爷的人不是我,不是我……”
“七爷说会救我的,他说会救我的,大小姐七爷来了吗?”
“是七爷让你来救我的是不是?”
“快救我出去,快救我出去!”
看得出来,余福的心智已经乱了。话到了嘴边,余易都没有问出来,余炳文的死已是水落石出,谋划实施全是余福做的,这些他早就招供画押。
到底余七爷从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余易觉得已经不用问了。
凭余福颠三倒四的供词根本没法给他定罪,而就是余福这几句话,也足够肯定在这起有预谋的杀人事件中,他绝对脱不了关系。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余福的乞求声声凄厉,在空荡的牢房里回荡着,很渗人。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原本以为见到坏人得到他应得的惩罚,心里会愉悦些,可再见到余福的惨状,余易心里一点都没高兴起来。
人心难测,这四个字很好理解,可这世上,真正能参透的又有几个。
余易觉得自己前世不行,今生也无望。
而余福,又何尝不是败在这四个字上?自己的贪欲难测,别人的具心难测。
他艳羡富足的生活是因,却也压在心头按捺已久,余七爷的怂恿为引,若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或许这一辈子,余福都会老老实实的做好余家的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