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吧?为了塑造一个清正廉明的形象,赵县令可是煞费苦心的。
平日里住在衙门,连别院都不敢去,什么值钱的东西全藏在别的地方,整个县衙后院可以用破破烂烂来形象,哪有什么值得偷的好东西?
不对!下一刻赵大人就清醒过来了,不久前得的喜鹊登枝可就搁在书房里呢,日夜把玩没舍得送走!
“你是说,不见了?”反应过来的赵大人,声音立即高吭起来。
这样的大人,高升实在很少见,连谦谦君子的形象都不顾了,整个人像发了疯似的吓人。但这是事实,想瞒也瞒不住啊,只得小心的点了点头。
可是随着他头颅的起伏,他似乎从大人的眼里,看到了他的脑袋落地时掉下的姿式。
……
丰城正因县衙遭贼而闭城严查的时候,余易正在自家的庄子上,与种庄稼的老把式们商量种油菜的可能性,这件看似与她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已经闹到满城风雨,而庄子上却是一派安宁。
“这个熏火土的方法应该不错,只是劳动量大了很多啊,大家辛苦了。”余易是真心道谢的,为了这些淳朴的庄户。
“没事没事,大小姐说笑了,咱们就是做活计的命,这点活算得了什么?要真种这个划算能帮到大小姐就好,到明年的粮食呢,可都是大小姐送给咱们白吃的,嘿嘿……”个个都摆着手,被余易的话说得很不好意思。
种油菜在庄子上是头一次,每个人心里都没有底。即使是余易,前世见得多了,但她毕竟不是学农业的,也不能确定到底行不行。但比起播麦种下去,连种子都收不回来,她还是决定赌一赌,万一成功了呢,榨油的利润也是很可观的。
可惜这里肥料欠缺,一切的耕作方式还很原始,但油菜播种下去,土地不肥,怎么越冬?刚才跟几位老庄稼把式商量了一下,倒是给出了很好的建议,那就是把地里的草割了烧制草木灰。
因草木灰为植物燃烧后的灰烬,所以但凡植物所含的矿质元素,草木灰中几乎都含有,特别是钾、磷的含量非常高,它是一种来源广泛、成本低廉、养分齐全、肥效明显的无机农家肥。
只是草木灰质轻,干时易随风而去,湿时易随水而走,与氮肥接触易造成氮素挥发损失。到底是经常的老把式,他们想到的方法能解决全部的问题。
先把枯草全部割下来,混了沙土再烧制,燃尽后灌入农家肥发酵,等熬熟了再施到地里。办法是好办法,就是费时费力还费体力,而余易只是答应解决他们到明年粮食下来的口粮,却让他们感恩戴德,死心塌地。
望着这些受苦受难的淳朴乡亲们,余易只觉得自己为他们做再多都是值得的。
“大小姐,种那油菜,真划算吗?会不会叫你亏本?”葛树根明显的不大放心,老东家才过世没多久,留下的也是孤儿寡母,手无缚鸡之力,他们这些人好歹还有一把力气,要是白占了东家的便宜,可是良心不安得很啊。
“没事,你尽管放心,你们吃的……”
“大小姐,大小姐!”余易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听到屋外大声的喊叫。
一听是元明的声音!
余易不相信的望了望余六,她担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元明自鬼见愁上受了重伤,好不容易才勉强救回条命来,这段日子都被她打发回去养伤了,怎么会到庄子上来?肯定是听错了吧。
显然余六也是同样的想法,与余易对视一眼,是急急的起身,往外去了。
不一会儿,就见他领了一个身形佝偻的人一步一步极慢的走了进来。那人,不是元明是谁!
“元明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大小姐,家里,家里出事了!”元明面色特别苍白,一张瘦脱了形的脸上白的跟纸似的,一点血色都没有。
可能是一路上牵扯到了伤口,痛得几乎站不住脚,靠着余六才勉强没有倒下来。
“快说,家里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余六用力的托住他,焦急的追问。
若不是万分火急,不可能让元明拖着病体来送信!
相比何管事、许青阳他们,余六对余家的归属感要更强烈。他是余炳文收留的孤儿,打小改了余姓,他一辈子包括他的子女都是余家的人。
“铺子,全给官府封了,家里也是,管事活计全都下了大牢,我得了信,赶紧,赶紧的就来……”身体的痛疼似乎让元明中气不足,话说得断断续续的。
“你是说铺子、宅子都封了吗?是因为什么事?”余六追问。
“家里人呢?我娘她们呢?”余易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张氏、荣姐儿的下落,宅子封了,她们怎么样了。
“全都下了大牢,是县尊大人下的命令,说是要捉拿你呢。”说完这些话,元明已经竭尽全力了,被余六扶着坐了下来,喘着粗气,完全开不了口。
“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啊?”余六心里着急,又偏偏元明说不出话来,只得自己干着急。
许青阳的脸色也有些不大好了,官府的命令,妹妹玲珑还在余家呢,不会是自己连累的吧。
余易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变得奇大无比!又摊上了什么事呢?
显然现在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
“快,把元明扶到床上去,葛大叔,这附近有没有大夫?帮忙寻一个过来!”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事件的来龙去脉,首先得让元明得到医治,让他把话说明白是一方面,他的伤也拖不得了,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命呢。
“好!”得了余易的吩咐,葛树根一马当先就准备往外冲去。
“余六,赶上车带葛大叔去请大夫!”救人如救火,已容不得丝毫的拖延,余易冲如头苍蝇般乱转的余六喊了一声。
“小姐,要不我进城去打探一下消息?”许青阳晃了几个圈,“不,不行。”他突然起到那天那人说的话,又转了回来。那人的意思明摆着就是告诉他要保护小姐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