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从未有过,二虎异常紧张。
到了二虎家,二虎却不敢再看海棠。就佯称,醉了酒要躺一会,便进了里屋。海棠打了一盆水给自己擦擦脸,等再进里屋,看二虎鼾声四起,狡黠的一笑。欢脱的跑到屋后,寻了一把跟自己一般高的臿,看准一块微凸的墙根,就开始挖。
换作以前别说挖几坛子酒,就是拆平这个土屋,自己都有足够的自信。可时至今日,一臿下去,连层浮土都没能铲动。海棠看看自己细如柳枝的小胳膊又气又恼。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跟哥哥们,将士们大口喝酒,大谈战事。这些年怕是有了酒瘾,海老爷也是知道自己这个幺女有此爱好,但凡海家有好酒,第一个就会送到海棠屋,这让哥哥们羡慕不已。
今日看二虎喝酒的架势,必是爱喝之人。单身一人,还能藏几坛酒,那必是好酒。一想到好酒,海棠又振作精神,鼓鼓力气,一臿下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海棠面色绯红,汗如雨下,绿裙上斑斑土灰,一双玉手满是泥土,怀里却抱着一坛酒傻傻的笑着。二虎啊二虎,你还藏的挺深,可我海棠最大的品质就是不放弃。
海棠抱着酒,哼着小曲,走进正屋。浑身却如被冰封般寒冷。只见二虎悠闲的坐在竹椅上,手里捧着一个海碗正在喝水。二虎抬眸“辛苦娘子挖酒。”这敢情自己撅着屁股挖酒的时候,这厮定是知道,合着在这等自己呢?!
海棠杏眼一瞪,刚想发作。“娘子,你的碗。”二虎递来一个海碗。海棠眼珠子一转,自己都已经挖出来了,不如卖个人情“夫君,可是要与我共饮?”
二虎浅笑,他看出海棠是要给自己一个台阶。就点头答应。海棠抱着沉沉的酒坛,缓步走到二虎前的竹桌前,对着海碗,哗的倒了两碗,倒酒姿势满是洒脱。二虎心头一喜,那日伐柯来提亲,自己有一百个不情愿,上次搭救他们父女俩,海棠早已被野兽吓得昏死过去,这样的娇娘子养在山里的房子,自己要去打猎,还得操心家里的娘子别被野兽袭击,着实麻烦。可又想这是女孩家来提亲,自己要是驳回,这女孩日后在村里是抬不起脸的,只好勉强答应。他想象中的海棠,该是娇气蛮横,矫揉造作,甚至会无病呻吟。可眼下的小娘子,除了长相乖巧惹人,那性格却是豪爽潇洒。很是满意。
海棠打开坛盖,一股清纯的幽香溢出,香气扑鼻,海棠暗叫,好酒。倒出一碗,只见海碗中的酒水清纯透彻犹如明镜,海棠举起海碗“夫君,海棠敬你。谢夫君当日救命之恩。”海棠也在七嘴八舌中听明白自己为什么嫁二虎的原因,这声谢,算是帮原身谢的。
二虎面露一丝笑,和海棠一同一饮而尽。海棠喝下一碗,又觉得酒中有淡淡竹香,回味经久不息。刚放下海碗,第二碗又被倒满。“夫君,海棠再敬你。谢夫君肯娶之恩。”海棠明白自己这种万事不会的小娘子,在农村定遭嫌弃,多数人是不肯娶的,二虎能娶自己,确实该谢。
二虎一言不发,看着海棠流光溢彩的眼神,一饮而尽。而海棠自是喝得痛快。第三碗又被海棠满上,“夫君,海棠三敬你。谢夫君体贴之恩。”两日相处,海棠发现二虎绝非粗莽之人,对自己也是照顾有加。这酒,敬出去,也望日后还能对自己有体贴。
二虎嘿嘿一笑,并无多言,喝净碗里的酒。海棠刚要再倒,就被二虎要抢去了手里的酒坛“此酒性烈,不易贪杯。”
海棠冷笑一声,自己十二岁起征战酒场,还未曾被人抢过手中的酒坛“我海棠,还没被喝醉过。你若有这本事,就与我比试比试。”
二虎放开抓住酒坛的手,扬扬海碗,表示接受挑战。
二人觥筹交错,喝的甚是爽快。二虎也渐渐放下平日的冷冽,天热喝酒,越喝越热,他索性脱掉上衣,露出坚实的肌肉,宽厚的胸肌上落着不少的伤痕,海棠醉神迷离,作为一个将领,她看见男人赤裸上身并不觉得不适,倒是这些伤痕提起了她的兴趣,往前走了一步,还是没有看清,再往前走一步,再走一步,终是落入二虎怀中。
海棠青葱嫩手轻轻抚摸着这些伤痕“怎么会有如此多的伤?”
二虎被摸的心里像爬过一万只蚂蚁般细细诺诺的麻痒,低眼看看怀中的小人儿,她醉了,往常那双灵动的眼睛此时也迷离飘渺,似一潭深不可见的泉水,让人看不透,白皙的脸颊微微染上红晕,原本整整齐齐的发丝也零零散散的飘落,褪去了原先一尘不染的气质,反倒加上了些让人欲罢不能的感觉,更想靠近她。“上山打猎,难免被野兽伤着。”二虎的声音微微颤抖,他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欲望。
海棠醉眼并没看出这到底是刀伤还是爪伤。二虎胸膛极宽厚,伤痕虽多,但也愈合良佳。从表面是看不出来伤痕来源的。可这大大小小的伤痕,也委实让她心头一阵难受。他单身一人,被伤成这样,是如何挺过来的?还真是条汉子。海棠对拥着自己的男人又多了一份好感。
海棠刚想挣脱这个怀抱,却被抱得更紧。酒意下的海棠,只当自己还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女将军,厉声道“放肆!”声音清亮透彻,惊得二虎松开双手,惊恐的望着海棠。
二虎稳稳心神,擦掉一头的汗珠,对海棠拱手抱歉“无意冒犯,不会强求。饿了吧,我去做饭了。”
海棠见二虎转身朝伙房走去,夕阳西下,晕红的斜阳拉长了他的影子,伟岸矫健,海棠躺在竹椅上,听着伙房里叮叮咚咚好似一首温馨的歌谣,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