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这件事,梭朗又继续问道。
这也正是盖蒂儿担心的,但是如果什么事都抱着担心的态度那就什么事都做不成了,她倒是信奉水到渠成。
“不知道,再说吧。”盖蒂儿搪塞着回答。
梭朗看着盖蒂儿比之前又瘦削了一圈的脸庞,想说些关怀的话,可他该以什么身份去说呢?他吞吞吐吐要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了不止一次,他走路尽量不摆臂,以免那两只刻有斑驳疤痕的手映入眼帘以不断提醒他:他已经被毁了。
这段气氛尴尬的沉默里梭朗精神过于集中,没发现走在前面的女巫坎西玛已经等他们站到一起了,故而当他侧脸瞧见她的时候差点叫出了声。
“前面有个栈地,你们能不能快点!好像我们还有几百年可以耗一样!”明明是气急败坏的口吻却还是从坎西玛笑着的嘴里说出来的。
他们三个买下了一辆马车,驱马驾车的体力活交由梭朗来干了,他拿着马鞭坐在前座,坎西玛和盖蒂儿坐在后面的车篷里。
“嘿嘿嘿...稳当点。”坎西玛对梭朗嘱咐道,“很遗憾吧?”
“什么?”梭朗微微侧了下头。
“没什么...年轻人,你有喜欢的人吗?”
真是没想到这个巫女会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来,梭朗猝不及防地晃了两下脑袋,既不是点头也不是摇头,因为毕竟她是当着他喜欢的人的面这么问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有吧...”他终于以那种穿透力很弱的音量说了一声。
“有就是有,还有、吧?我猜呀,就你的面貌,追求你的女孩子过去有不少吧。”坎西玛累着双下巴,勾着肩咯咯地笑着。
是被这个女巫说中了,从小到大梭朗的好面容和惹人爱的个性使他身边一直都不缺少玩伴,尤其是女孩子居多,但是他有些时候喜欢享受独处时光,可能连续一两天把自己关在一个小屋子里不吃不喝,全心钻研筑梦的细节。在粲尼罗完全沦陷魔族之前,他虽然是让蒂-汉留塔过户到朋友家的养子,可也算养尊处优。他的第二位养父也是个小有名气的筑梦师,不过要是放在汉留塔旁边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好在他的第二养父不受追求名声的压力所累,筑梦止于会而不精,不靠在筑梦上的造诣诠释生活的全部意义,物质生活丰腴、过得滋润就够他一家人满足了,他们心地倒也善良,对待梭朗跟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好。
想起这些往事梭朗心里又开始难受了,都不复存在了,就连他自己都变得不完整了...他回头狠狠瞧了一眼坎西玛,“拜你所赐,那也都是过去了。”
“不要灰心丧气,年轻人,风华正茂的好时候你还没临到呢,你这才多大啊?”
“没临到也不会再有了。能别跟我谈论这些了么?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梭朗毫不客气地说道。
坎西玛又是嘿嘿笑了两声,看着盖蒂儿,然后身子向后一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