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什么?”
“我有一个想法,不管怎样,”焕-汀边说边快步在墓埃眼前走来走去,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她激动的样子是一刻也不想耽搁,“我们得试试。”
墓埃的表情严肃起来,他静静看着焕-汀。
“看,墓埃,听我说,这里到处都是无限的,唯独这艘船,在这个无穷无尽的空间里,这艘船的存在与它们是相悖的,我相信它根本就不存在!”
“这就是你想半天得出的结论?”
“对,我们和这艘船都不是真实存在这个空间里的,所以我们得想法子把这艘船毁掉...这样我们就能跟着它一同从这个空间里毁灭...”
“怎么毁?”墓埃并不太明白焕-汀的想法,但他还是半推半就顺着她问。
“撕裂它。”
听到这他没法再继续跟她的思路说下去了,他一幅赞叹的表情看着焕-汀,“你想法挺个别的。”
焕-汀无视墓埃投来的异样眼光继续说着自己的想法:“这艘船往哪航行都是一个点之于无穷,对于它的船头和船尾也是这样——从船头的角度出发,任何方向上的无限远处到船头的距离都是一样的,因为都是无限远,从船尾考虑也是一样...”
“所以?”
“所以,船头朝哪个方向航行都可以,船尾朝哪个方向航行也都可以...”焕-汀看着满脸疑惑的墓埃,十分希望他能明白她要表述的意思,“所以它并不只像正常的船那样要同步朝一个方向航行,它可以朝任何方向航行!”焕-汀越说越兴奋,“你拉着船头,我拉着船尾,我们朝反方向驶进...”说着焕-汀跑进船舱拿出了两捆绳子。
墓埃看着一个疯女人对自己疯狂的想法想要付诸疯狂的实践,为了有趣自己是不是应该配合他装疯卖傻一通,倒是个消磨时间的好办法,不过现在他却懒得动弹,他觉得看着她发疯更有乐趣。
“你挺行,你觉得可以拉得动这样一艘大船?”
“墓埃,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这艘船不存在,它跟随我们一样都属于这种被困的形式,如果我的推论正确,那么是的,我能够拉动这艘船。”
焕-汀麻利地解开绳子,步履坚定地走到船尾把绳子系好后诧异地望着还站在原地不动弹的墓埃,“你还等什么,墓埃?”随后她纵身一跳,下进海水。
墓埃摸了摸鼻梁,开始试图弄清焕-汀的逻辑,因为焕-汀的话突然使他有了那么点头绪,他跑到船尾看着跳下海的焕-汀...虽然焕-汀不会游泳,但她知道在逆空间里他们是死不了的,事实也表明她没有任何会被淹死的可能,整个人就像这艘船一样上半身露出水面,下半身除了海水的冰凉触感外没有任何感觉,就像支撑在陆地上一样,她抓紧绳子,开始拉着船尾航行...
“看呀!墓埃,船在动!我的推论是正确的!”焕-汀欣喜若狂,船的确在她的力度下动了...
顿时墓埃眼中闪射出希望,他立即捡起另一捆绳子跑到船头按照焕-汀说的去做...和焕-汀一样,墓埃稳稳站立在了海水里,他迫不及待把绳子抗在肩上朝与焕-汀相反方向拉着这艘硕大的轮船,这时作用于他身上反方向的力不是来自轮船本身重量,而正是与他反方向拉扯的焕-汀所施加的力,仿佛就是他们两个人在朝相反的方向拉一根绳子,他们开始用尽全力使劲拉动轮船,不约而同一齐喊起了节奏助力,“一、二”,“一、二”......
焕-汀感受到了背后的异常,忽然间她肩上的绳子松谢了,整艘船开始从中间开裂,漫过他们腰际的海水开始起伏震动,一个瞬间焕-汀和墓埃什么也感觉不到了,没了视觉、听觉和触觉...下一秒他们便回到了地下魔狱那个派俹地对他们施行陷害的密室里...
超出不可思议所能形容的喜悦与震撼,墓埃紧紧拥住焕-汀,一会儿抱紧她,一会儿推开她看着她,一会儿又再次抱紧她,他看着周围的一切,重温着回到真实空间里的感觉...他终又自由了!
焕-汀刚要对墓埃说些什么,却又一把被他拥在了怀中,“感谢,感谢你!”
重来没想到过“谢”字会从墓埃的口里讲出来,但在当下这种情形焕-汀心里也倍感宽慰,死后复生般涌起一股炙热的幸福和喜悦,她在心里跟着墓埃一样默念着“谢谢”,这谢不知道是在对谁说,但这两个字就是她现在唯一想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