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段月抓起穆峰的手,嘀咕道“果然感觉不到任何的气呢。也就是说黎老先生希望的是过一种普通人的生活咯。哎,曾经以杀伐果断著称的黎山,怎么会向往起普通的生活呢,难道真的和那一战有关?”
“那一战?”穆峰疑惑地看着她。
“没什么啦,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毕竟那是七层以上的事。”段月站起身“后天正好是五段传送门开启的时候,只要是在炼气五段以上的人就能轻松进入下一层,可惜了,看来黎老从未教过你任何修炼的方法”段月摆了摆手“那我们先走了,以后有缘再见吧。”
看着段月睦月远去的身影,穆峰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感觉到段月在知道他无法炼气后的态度与语气的变化,虽然段月掩饰地很好,但依旧被穆峰看穿了。
果然不管在哪个世界,弱者是永远被看不起的。
但这些都不重要
穆峰站起身,在后院挑了一块面向桃花盛开的山坡,通风干燥的地方,让黎山得以安眠。
等他在坟墓上填上最后一块土后,天也彻底黑了下来。
点起一只蜡烛,借着跳动的火光,穆峰坐在桌前,摩挲着那件黎山用命保护的衣服。
一块小小的凸起引起了他的注意,展开衣服一看,里面竟然包裹着一张破旧的羊皮纸。
这东西穆峰也只在隔壁的镇上见到过。
想到段月说的,黎老以前是叱咤风云的剑圣,那这过往的一切又显得特别虚幻起来了。
因为他始终觉得,黎老就是一个贫穷又孤独的老人。
小心得摊开羊皮纸,可里面却一个字都没有。
难道是用密文写的?
将羊皮纸对着蜡烛照着,可纸上依然什么都没有出现。
难道真是张空白纸?
不可能,穆峰摇了摇头,黎老用生命守护下来的不可能只是一张白纸。
纵使穆峰实际年龄已经三十五岁了,可对于这世界的了解就像这手中的纸一样干干净净。
伸手在纸上摩挲,这舒服的质感,让穆峰的心也静了下来。
突然,穆峰感觉眉心火辣辣的,想用手去揉,可手却像是被钉在羊皮纸上一般,无法动弹。
那种疼痛的感觉越来越剧烈,最后,像是爆炸一般在脑中迸发开来。
滚烫的热流瞬间涌遍全身,短暂的凝滞过后,眉心最热的那股热气,从右边向下,经过右手,右脚,再流动到左脚,每流过几寸就仿佛遇到阻塞一般,停滞不前,暖流再次发热,继续迸发。
这个过程绝对不好受,每次冲破阻碍的时候,都让穆峰痛不欲生。
在恍惚间,他仿佛看到黎山了,那伟岸的身影,而他那断掉的左臂,却以火焰的形式熊熊燃烧着。
“爷爷!”穆峰想站起来,可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痛苦地哀嚎着。
“孩子,我黎山一百三十六年的人生中,几乎从未做过让自己后悔的事,唯有一件,却如同烙铁一般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中。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父亲。”
“我父亲?”这是穆峰第一次听到有关自己父亲的事。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你要知道的真相就在第八层,你的父亲也在那等你,去找他吧,他会把所有的事告诉你的”黎山手抵在穆峰的眉心“这是凝聚了我毕生心血的功法,这十几年,我这穷酸的老头都没有给过你什么像样的礼物,现在唯有这岚岳功法与山风,稍微拿的出手。还有切记,这山风刀在七层前都不要轻易拔出,否则你很可能被里面的刀魂所吞噬。”
黎山慈祥地注视着穆峰“我多想看着你娶妻生子,看着你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生,可惜,在你出生的那一刻,你的一生注定充满荆棘,就算是我也无法改变,就连最后想默默守护你的愿望都已破灭,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想再听你叫我一声爷爷。”
“爷爷!”穆峰强忍着眼泪不再流下。
“唉”黎山欣慰地笑了起来,转过身仰天长啸“神啊,我黎山,来了!”
随后便化作圣光消失了。
黎山走了,但他最后的话语响彻天际,仿佛那个以一己之力击退百万雄兵的剑圣,又回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穆峰从昏迷中苏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微亮,暖流在身体内欢快地崩腾着,这几天积蓄的疲惫感荡然无存。
抬起那双原本被黏在羊皮纸上的右手,正和黎山的左手一样,冒着幽蓝色的火焰。
这就是黎山的意志。
大脑里,黎山的所有知识与功法如幻灯片般闪过。
“爷爷,你的遗愿,就由我来继承。”
第八层,万魔森林。
听名字就知道,这里是一片森林,至少曾经是。
现在,所有的树木都已倒塌。
地上铺满了魔兽与兽人的尸体,用尸山血海来形容也不为过。
放眼望去,唯一树立着的,是一个人类。
他穿着一身白色长袍,尸山血海的血雨腥风也没能让它染上一点红色。
一人高的巨剑静静地伫立在他的身旁。
看着手中破碎的墨绿色宝石,两行泪珠从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滑落。
一个黑色身影出现在他身后。
“大哥,你......你这是怎么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哭。”黑色人影看到他脸上的两道泪痕,惊讶无比。
“黎老,他走了。”
“黎老是……黎山?!”
“对,不过也意味着”白袍男子望向灰色的穹顶“儿子,你要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