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说,沉默良久。
而这时,稳婆双手奉上一方写着血字的丝帕,上面的血迹斑驳,颜色已经褪成了干褐色:
吾孩见帕,谨记良言。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苍天已死,吾儿当立。
人言足恤?不变足畏?
祖宗足法?
大丈夫顶天立地,何惧所有?
短短五十五字,字字血书。弥留之际,吴淑妃并没有写自己对后宫之争或者是先皇的厌恶与憎恨,而是告诉自己的孩子要顶天立地,做出一番大事情!
这样的远见与心胸,岂是一般女子所有?
稳婆道:“这是吴淑妃所留,今日终于物归原主。老妇死不足惜,但将死之人,其言也善。老妇今日终于说出藏了大半辈子的秘密,也可以放心去了。”
察哈尔氏派来的使者也沉默良久,才开口道:“这稳婆的死活全凭帝姬与王爷做主,当年被钱迷了眼睛,迟早要还这比血债。
“她的族人几乎已经被周皇后杀尽,如今只留个小幺女,还在我们察哈尔氏手里。王爷皆可查证。”
宋山潜握着丝帕,道:“杀了她又有何用,我岂不是成为和周皇后一样的人。她该活着,活着好好忏悔。”
使者低声答道:“是。”
章妤帝姬听完后,悲痛、震惊、委屈、仇恨一起涌上心头,恨不得将那死去的嫡母再鞭打上上千下、上万下。
杀母夺子,做的滴水不漏,近二十年后才被揭发出来。她恨得牙痒痒。手上水葱似的指甲也不知觉地被折断。
章妤帝姬问道:“察哈尔氏日渐强大,难道还要与我们联盟?
“为何不直接把你们的公主送给皇上?岂不是两全其美了?
“倒不用你们费这些心思,搜刮这些皇家丑闻给我们了。”
使者早就做好了问题的准备,流利道:“我们察哈尔氏虽日渐强大,却也是个游牧民族。我们可汗是想让我们都像汉人一样定居起来。
“我们会联手征服所有其他蒙古族,那时候,察哈尔不仅要成为蒙古族中的贵族,更要成为汉人中的贵族。”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将我们的公主送进宫里,能否让其他人回避?我们察哈尔诚意足足,今日就再送上一条惊天秘密。”那使者认真说道。
“你们听后,便知道察哈尔氏为何这么做了。”
章臻帝姬在听完这个秘密后,问道:“察哈尔如何知晓?”
使者道:“这个帝姬就不要问了,帝姬想想现在的后宫,就知道我所言是真的了。”
章妤帝姬点了点头,直接向宋山潜跪下道:“这真是天助我也。察哈尔氏掌握着大量兵力,既保证了大齐不与蒙古族交锋,也成为威胁宋山煜的棋子。
“兵力,这是我们所缺的。与察哈尔结盟后,你不仅可以为我们的……母后报仇,也可以保证大齐的边疆稳定。这不是你一直所希望的吗?”
宋山潜反问道:“阿姊的意思,是要我为了皇位,去娶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女人?联手可以,但非要联姻不可?”
那使者幽幽道:“我们当然希望,七王能与我们的公主,生下带有察哈尔氏的血统的孩子。若不然,我们凭什么相信七王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