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潜这个人。有时候宋山潜会抱紧她,她也一动不动,这样的淡漠,让曲汾看在眼里,难过在心上。
宋山潜从来没有这么慌过,他宁愿晏如跳起来质问他或者责骂他,或者在他怀里哭上一场,也不愿意看见晏如这个样子。他很害怕晏如就这样与自己不辞而别,所以他明知不合礼仪,依旧在晏如的房里加上了一张床。至于晏如的反应自然是当作没有看见一样,任何人在晏如眼里都是一样,像空气一般的存在。晏如每天都在睡觉,而他几乎彻夜不眠,他数不清多少次在夜里醒过来去查看晏如的情况,直到他看见晏如在月光下皎洁的睡颜,他才能安心地悄悄退回去。
身体上的伤也许很快就能恢复,可心里的伤或许是永远也没办法愈合。
晏和早在宋山潜来之前回了她何国公的住处,这是她做的最大胆的一件事情,既然已经豁出去了,晏和就没有什么畏惧了,她与宋山潜的关系是用利益绑在一起的,所以她笃定宋山潜现在不会拿自己怎么样,她甚至都没有给宋山潜留过一句话。
北上的事情一拖再拖,而宋山潜终于到了非走不可的地步。他却依然没有和晏如说上一句话。临行前一天,宋山潜和往常一样,来到晏如的房间准备就寝。
也许是从哪里听到了消息,晏如也知道了宋山潜将要出征的事情。窗台上点了两盏蜡烛,而晏如就靠在床边,对着外面的月亮发呆,手上执一只琉璃酒盏,里面映着半个月亮。
晏如穿着白色的一身,一头青丝散在身后,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有一股巫山云雾般冷清之感。因为消瘦许多,晏如显得更小巧,像一朵在烟灰色烟雨笼罩下的云,远远地飘在天边,可望不可及。
“你怎么能喝酒?谁给你的?”宋山潜看见了晏如手上的酒盏,一把夺了过来。其实那酒也并没有喝下去多少,因为晏如觉得太淡了,她现在不想喝这么淡的酒。
“我自己找的。”晏如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略有些嘶哑。
宋山潜说道:“别喝了,等以后你想喝多少,我陪你喝多少。”
“我们还有以后吗?不如现在陪我喝吧。”晏如又抬头看了看天上又圆又亮的月盘。
宋山潜走进了一点,因为晏如是靠在窗边,无路可退,他走过去便把她圈在了怀里。“我没有权力去要求你这个时候保持理智和清醒,所以我只能要求我去克制自己。晏儿,我不应该送你来这里,我也不能再留你一个人在这里,但是你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允许。”
晏如的头贴在宋山潜的胸口,说道:“你给他起名浮生?”
“嗯。”宋山潜抱她抱得更紧了。“他长得会很像你,可能鼻子会像我一些。”
宋山潜感觉到晏如在他怀里抽泣,这么多天了,晏如也是第一次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