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子、步摇、绢花一大堆,还要合乎宫礼,这个不能逾越那个不能冒犯,实在是累得慌。”采葛又说:“这些天夫人都是这样草草挽一个髻。头发不让我们碰。”
宋山潜说道:“我帮你。”
晏如瞪了他一眼,说道:“不是说补充粮草吗?怎么还有闲时帮我梳头,你瞧瞧你,刚回来连身衣服也不换,毁了我的话不说,水也没喝上一口,笨手笨脚的大男人,别扯痛了我。”
宋山潜道:“真是女子与小人难养,好端端地我又讨一顿骂。”
“你这都是自己讨的。”晏如嘟嘴道。虽然晏如嘴上一百个不是,行动却是很诚实,三步并两步走到自己的梳妆台上,从小抽屉里拿出一把犀牛角梳,说道:“你梳吧,下手可轻点。”
晏如坐在圆凳上,从铜镜里只能看见自己模糊不清的脸和身后宋山潜脖子以下。晏如说道:“平日里都是谁给你束发?”
宋山潜道:“侍女。”
晏如气鼓鼓道:“都是通房丫鬟?”
“我没有这种丫鬟。”宋山潜道。
髻鬟垂欲解,眉黛拂能轻。把钗子轻轻一抽,晏如的头发就如瀑布一般倾泻下来。晏如的头发远远超过了腰部,并不是那种乌鸦黑翅般的油黑,而是泛着浅浅的棕色,极细极软,让人想到水中滑腻柔软的波浪,柔顺又飘逸。宋山潜拿着犀牛角梳,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晏如感到背后人的迟疑,问道:“怎么了?”
宋山潜说:“我正想着从哪里下手,怕弄疼了你。”
晏如一笑,道:“又不是带兵打仗,还要思考从哪里下手吗?你就拿着梳子从头梳到尾就行了。”晏如看他生疏的样子,又说道:“但是你还是得轻点。以前听渭诗说过,拿梳子梳头能够舒缓头皮达到放松的作用,我今天就试试你的手艺。”
看不见宋山潜的人,晏如却能感到他的笑意,他稳稳握着梳子,认真从头皮开始往下梳,一顺又一顺,力道拿捏地刚刚好,从铜镜里可以窥见宋山潜的手就在自己的秀发中穿过。晏如一点妆没带,此刻双眸灿若繁星,双颊绯红,如同打了一层薄薄的胭脂。
“手艺不错。”晏如说道,感到整个人放松起来。
宋山潜说:“你别说话,闭上眼睛休息一会。”
用梳子梳理头发是一件非常舒服的事。没过一会晏如就半眯上了眼睛,再过了一会整个人半个身子都倚靠在了宋山潜的身上。宋山潜把她抱起来安置在床上,解了外衣,把晏如的鞋子脱下来整齐地摆在床头,然后轻轻地退了出去。
身边的侍从等在门外,宋山潜紧接着又带着他们去书房商榷接下来的规划,一直到了晚上,宋山潜还穿着刚来时的衣裳,面容上已经有说不出的疲倦。
晏和听见了宋山潜回来的消息,半下午就赶到了蔷薇院,晏如也没拦她,由着她进来,只是整个蔷薇院也没人理她。她就守在书房外面,静静等宋山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