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这种要求,思想上并无准备,但他也知道即使事先有准备,也不能回绝父王的恳求,因为父王尚未离世,仍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所以,即使他不同意,父王也有权力将基多等北方诸省划分给阿塔瓦尔帕王子。只是他觉得父王实在是不该这样做。
因为心烦意乱,睡不着觉,就让人把陪他一同前来的辅佐大臣巴巴拉·帕尔卡亲王叫来。巴巴拉·帕尔卡亲王打着呵欠从睡在隔壁的房间来到他的屋室,问华斯卡尔王子,“大王病情如何?”
华斯卡尔王子摇了摇头,说,“看样子好象活不了多久了。”说着,便让辅佐大臣坐在自己的床边的椅子上。
亲王一听,就说,“大王没说王位继承之事?”
王子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答道,“说了,不过还说要我把基多等北方诸省划给阿塔瓦尔帕王子。”
巴巴拉·帕尔卡亲王忙问,“你答应了?”
王子反问道,“你说我能不答应吗?”
亲王说,“是呀,你是不能不答应的。”但亲王又说,“这事可实在是不太好啊。”
王子一怔,问,“此话怎讲?”
亲王说,“基多等北方诸省与库斯科京城相距数千里,而且印加帝国的重兵主力与军事统领也都让大王带到了基多。大王离世之后,阿塔瓦尔帕王子若是北方称王,那可是对王子你是非常不利啊。”
听着亲王的话,华斯卡尔王子不觉地一惊,就问,“那该咋办?”
亲王想了想,摇着头说,“我也没啥好办法,只能是招兵买马扩军备战,再是加强库斯科的城防,以防阿塔瓦尔帕王子有变。”
王子却也觉得为难,因为强壮一些的青年男子差不多都被征募到北方打仗去了,剩下的也都是些老人、孩子和女人,所以,他觉得这个办法还是不可行。亲王见王子不同意他这意见,又说,“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王子问,“什么办法?”亲王说,“等大王过世之后,你一继位,马上把基多的重兵调到库斯科城外,由你亲自统管。然后,再把阿塔瓦尔帕王子召到库斯科京城,解除兵权,软禁起来,这样就可以把北方诸省收回王子的手中。”
王子马上摇头说,“不可不可,父王新亡,就对自己的兄弟下手,天下人恐怕会说我无情无义的。”
亲王见王子如此仁慈,就说,“若是王子不先发制人,必被人制,而阿塔瓦尔帕王子早晚是要对你下手动武的。”
华斯卡尔王子不信,说,“不会吧,他阿塔瓦尔帕又非嫡亲,非嫡亲王子是不能继承王位的,这是印加先祖几百年来铁定的法规。”
巴巴拉·帕尔卡亲王说服不了华斯卡尔王子,就暗自叹了口气,又问,“王子打算几时返回京城?”
王子想了想,说,“父王患得疫瘟,病情不断恶化,恐怕活不了十天半个月了。不如等父王死后,为父王送完葬再走不迟。”
亲王神情大变,用惊恐之声对王子说道,“王子切不可在此久留。王子仁慈厚义,天下皆人知晓。可是,阿塔瓦尔帕王子可不象王子你这么诚善守信。若是等到大王一旦过世,恐怕王子再也回不到库斯科京城了。”
王子惊道,“此话怎讲?”
亲王说,“阿塔瓦尔帕王子虽是气度不凡仪表堂堂,却是性情傲慢,心胸狭窄,阴奉阳为,诡计多端,若等大王一旦离去,阿塔瓦尔帕王子必会将你生擒抓拿、以罪处置,然后登基称帝。王子不可不防。”
王子还是有些半信半疑,说,“不会吧?我虽与阿塔瓦尔帕王子分多聚少,少有接触,但听说他为人谨慎,处事小心,对父王忠诚敬重极尽孝道,而且,我又把基多等北方诸省划分给他,想毕他还不至于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吧?”
亲王见王子不相信自己的话,就说,“王子对我的话若有疑虑,明日可召见安娜公主细细查问。”
王子听这着话,就点了点头说,“你陪我一路劳顿奔波,也累了,还是回屋休息去吧。”
巴巴拉·帕尔卡亲王走后,华斯卡尔王子吹灭了灯,躺了下来,但亲王的话还是让他转辗反侧,翻来复去地睡不着觉。阿塔瓦尔帕王子从小随父王征战在外,而他却一直在库斯科京城,所以,兄弟两人很少有机会见面,即使见面也是匆匆一见匆匆一别,相互之间其实很陌生很不了解。他虽然也听说过有关阿塔瓦尔帕王子的一些事,但都是些细毛蒜皮鸡零狗杂,很难形成一个比较完整的印象。所以,当他听巴巴拉·帕尔卡亲王对他说这些有关阿塔瓦尔帕王子的话时,他真得感到有些半信半疑,甚至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他也觉得亲王的话也不能不听,因为在离库斯科京城数千里的这个陌生的基多城里,亲王是他唯一能够信赖并感到可靠的人。
直到鸡呜三更时,华斯卡尔王子才迷迷糊糊地睡着觉。等他一觉醒来时,宫女已经把早餐送到了他的屋室里。他这才起床,开始吃早餐。吃完早餐,他打算去紫苑阁看望一下父王,然后再去清馨阁去看望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