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但他知道华斯卡尔肯定不会饶恕他,因为他的存在就是对华斯卡尔皇位的最大威胁。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不知从哪钻进一股凉风,让他感到有些发冷。于是,他便拉开毡子盖在身上。可是,很快,他就觉得身上发痒,而且痒得钻心,火烧火燎的。他马上意识到这床上有跳骚或虱子。因为在这片气温较冷的高原地区,农户家里的床上和毡子里几乎都有这些东西。过去,他常年跟随父王在北方打仗,也曾经常跟跳骚和虱子打过交道,那时还不觉得这些东西有多么可怕,可是现在再一听说这些小东西,心里就直发悚发憷,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他赶忙掀开毡子,从床上下到地上,不敢再往床上坐。他就想这个地方哪是人呆的地方,反正这里他一分一秒也呆不下去了。于是,他就想着该怎样才能从这个小屋里逃出去。小屋只有一个出口,出口有一道铁门。铁门上有一个巴掌大的小窗,是用来给犯人送饭的。
他来到铁门跟前,用手使劲地摇了摇铁门,铁门连动也没动一下。他知道这铁门不要说他摇不动,就是再来十个人也恐怕摇晃不动。这不禁让他有些心感绝望。
小屋里很暗,唯有一束月光从铁门小窗射进了小屋里。他从小窗口朝着外面看着,外面的月光很亮,夜色很静,一位穿着基多军服的士兵正笔直地站在门前的月光下守着牢房。
他试探性地对外面那个士兵“哎”了一声。那个士兵转过身来,走到门窗前,问道,“啥事?”
阿塔瓦尔帕就说,“你过来。”
那个士兵朝四处望了一下,便走了过来,问,“啥事呀?”
大王说,“你是库塔奇卡将军的部下?”
士兵说,“是的。”
大王又问,“你知道我是谁?”
士兵说,“你是基多大王。”
大王又问,“你咋知道我是基多大王?”
士兵说,“上次你来梅城巡游,来过这里,还训教过我。”
阿塔瓦尔帕不由把手伸出外面去摸铁门上的那把锁,看它会不会还是那把生锈的锁。可是,没等他摸到锁,那个士兵就告诉他说,“大王放心,这是把新换的大锁。”
这句话一下子说得他浑身发凉,他不由地叹了口气,然后换了种口气亲切地对士兵说道,“这样说,咱们早就认识了。”
士兵说,“是的。”
大王又说,“你那次对我说过,这是间重犯的死牢。”
士兵说,“是的,大王,凡是关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
大王说,“这样说我也活不了了?”
士兵低声说,“是的,大王,听说刚才押送你的那个军官说明天就把你押往库斯科。”
大王长长地叹了口气,说,“看样子我真是活不多久了。”说着,他便从床边把自己那顶纯金头盔取了下来,要送给士兵。但头盔太大,从小窗口根本递不出来。
士兵忙摆了摆手说,“大王这不是让我掉脑袋呀!”
阿塔瓦尔帕这才明白虽然自己的头盔价值连城,但对普通士兵来说却是一文不值,不但一文不值,而且,还会给他招致灭顶之灾。因为印加王室的法律不允许老百姓拥有金银宝石等贵重物品。如果这位士兵收受他的头盔,一旦被别人知晓或发现,是要掉脑袋的。于是,只得把头盔又放在了床边上。
等他再次走到小窗口前与士兵说话时,士兵就用疑惑的口气问道,“大王,我真不明白,你和华斯卡尔都是亲兄弟,干嘛还要相互打仗相互惨杀?”
大王漠然一笑说,“他嫌我不听他的话,不肯把获取的地盘都交给他。”
士兵就说,“他有那么大的疆土,还在乎你那点地盘?”
大王说,“他也不在乎那点地盘,他是听信了别人的谗言诡计,想以此找借口把我除掉,这样他就会觉得自己的皇位安稳了。要不然,他怎么会派查穆尔统领率四万大军来讨伐我?”
士兵没有吭声,因为印加的法律规定臣民不得评论或诋毁国王,违者斩首。阿塔瓦尔帕当然知道当士兵的是不敢随便对皇家事务评头论足,也就只好把话题转向一边,问道,“小兄弟家在何方?”
士兵说,“在通古拉省区以北的一个小村里。”
大王说,“听说那里的姑娘是很不错的,既漂亮又温柔。”
士兵叹息地说,“那道是,只是好姑娘都嫁给了贵人和官人了。比方说,我们村的村长都五十多岁了,就娶了七个老婆,镇长都快六十岁了,娶了十个老婆,而且是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漂亮,可我们平民百姓只能娶一个,而且都是人家不要的。”
大王一听这话,马上就说,“如果小兄弟能放我出去,我可以让小兄弟娶上五十个或两百个年轻漂亮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