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圈套在了一个十六七岁男孩的脖子上。
这个男孩是他的一位叔叔的孩子,叫依罗库尼斯,不仅长得白皙而英俊,而且还非常地聪明。所以,华斯卡尔非常喜欢他,还把他带到王宫里给他吃外省酋长进贡给他的葡萄和桃子。因为男孩的双手被捆着,无法挣扎,就很容易地被士兵们把套圈套在了脖子上。男孩们吓得死命地大哭起来。可是,士兵们却一边大声地笑着,一边用力地拉起绳索。男孩连喊都没喊出声来,就被高高地吊在了树上。开始他还在绳索上死命地挣扎,可是,没过一会,身子就松了下来,伸出了舌头。
看着依罗库尼斯被高高地吊在高空上。许多人吓得昏死过去。也有一些人吓得不敢哭出声来。可是,士兵们还是把一位华斯卡尔的舅舅给带到了树下。那位大王的舅舅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了了,就破口大骂起基多士兵。那个指挥的军官见这位老人在骂他们,就让士兵们快快把老人吊起来。可是,老人被吊在树上时还在骂着。但他只骂了不到两声,就再也骂不出来了。
天已经黑了下来,还有三十多位印加宗亲被押在城堡和树林之间的操场上。那个基多指挥官看天色已经有些晚了,而且他好象也有些累了,或是感觉该使的花样都使遍了,或是想早点离开这里,就挥着手把那三十多名士兵们召集在一起,叽哩瓜啦地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大喊一声。于是,就见那三十多名士兵挥动着手上的短斧,朝着站着或是倒在地上的印加宗亲们扑了过来,一阵狂杀乱砍,直到所有的人全部一动也不动地倒在血泊之中。
这幕惊魂恶梦般的一幕,华斯卡尔也没有睁眼看,因为他早被吓得昏倒在了地上。
经过连续数十天不遗余力地在全国进行搜查和逮捕,所有的王室成员几乎被斩尽杀绝。但是,还有些人没有被除掉,让基多大王阿塔瓦尔帕心怀不安。那就是王室血统中的妇孺女幼。因为王室血统成员遍及整个帝国,而且他们找多少个女人都是允许和合法的,所以,婚生与非婚生的子女非常之多。仅瓦伊纳·卡帕克大王生前留下的子女就有二百多人。
本来,这些妇孺女幼应该得到同情和怜悯,但阿塔瓦尔帕大王非但没有放过他们,而且把他们从全国各地搜查和逮捕起来,集中在距库斯科五公里的亚瓦尔潘帕旷野的军营里关押着。这个被称为血的原野的地方,曾是库斯科人与昌卡人血腥战斗过的地方。
说起亚瓦尔潘帕,就不能不提及亚瓦尔·瓦卡克,这个名字的意思是“啼哭时流血泪的人”。之所以要取这个名字,是因为男孩在三四岁时,啼哭时从眼睛里流出血泪,可能是眼睛有病的原因。可也有人说男孩在出生时就泣血,可能是从母体带出来的,所以就给他取了这个名字。
印第安人的名字与父母的名字没有任何关联。每个印第安人一生至少有三个名字。第一个名字是乳名,作为出生记事用。比如,一个印第安人出生时,接生婆要下河去打些水给婴儿洗澡。如果她回来后说她听到河对岸有一只狼在嚎叫,婴儿的母亲就会说,“我们的宝宝就叫‘半夜狼嚎’吧。”每个印第安人须保留乳名,直到他能为自己赢得一个名字为止。不过,伙伴们也会给他取一个名字,如“罗圈腿”或是“歪鼻子”,不管他的父母叫他什么,童年的伙伴们都爱用他们叫的名字。印第安人的正式名字是他们第一次与敌人交手后起的。一个印第安人的终身用名取决于他第一次对敌战斗的战绩如何,战斗归来后,全部落都聚在一起,参加给他起宗族名字的仪式。
可是,当时的印加人都视这个男孩的泣血为不祥之兆。后来,这个男孩长大了,成为了王位继承人。父王印卡·罗卡死后,身为王储的亚瓦尔·瓦卡克继位,为印加帝国的第七代君王。他在继位后,因为自己的名字被视为不祥,所以不敢贸然对外兴兵,只着重治理内政。过了大约九到十年之后,才派军出征,以扩大领地和疆土,但仍不想御驾亲征。而且,他的王储维拉科查性情残暴,让他很是担心,所以,就把王储流放在都城库斯科之外的地方牧羊。当时,被印加征服的钦察苏尤爆发了动乱。当地各部族虽在印加王印卡·罗卡时期已归降印加大王,但只是慑于武力,而并不服从印加人的统治。当他们发现亚瓦尔·瓦卡克不善作战,王储也被放逐,认为时机已到,便在昌卡人的带领下,纠集了一支四万多士兵的大军,向国都库斯科进犯。戒备松懈的亚瓦尔·瓦卡克大王对这起动乱惊慌失措,而且来不及征调军队,只好带着尚能跟随的一些王族,一直退到城外的穆伊纳河道。动乱发生时,王储维拉科查正被流放在库斯科城外,但他获悉叛军已兵临库斯科城下时,便集合城中军民,加上援军赶到,结果成功击败叛军。维拉科查因率军平乱,远远比离开国都出逃的父王亚瓦尔·瓦卡克取得更多支持。两人就妥协,由维拉科查登位,亚瓦尔·瓦卡克则被安置在库斯科城外的穆伊纳和克斯皮坎查之间的地区,另建王宫居住,直至到去世。后来人们就把这片击败昌卡人的旷野之地称之为亚瓦尔潘帕旷野。如果说那次战役是库斯科人利用亚瓦尔潘帕旷野打败了叛军昌卡部族,挽救了印加帝国,那么眼下这亚瓦尔潘帕旷野却成了印加人被叛乱者践踏与蹂躏的屈辱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