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已落在了群峰之上,回光返照的金辉下,可以看到一些印第安人正在拆除主席台上的物品,打扫着广场上的地面。他在广场上站了一会,看着天色还早,就想找点事做。可不,前段时间,因为要分配黄金,迎接阿尔马格罗和处决印加大王,还有要为新国王加冕等诸多的要事,简直要把他忙坏了。可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忙完了,没事可做了。只剩下出征与进军库斯科了。所以,突然闲了下来,道让他一时不知该干嘛了。他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到各个兵营里去视察一下,看看士兵们准备得怎么样,还有什么困难和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首先来到了索托的小队兵营。索托小队的住房在兵营的前两栋。每栋有二十间房屋,住着六十多名骑兵。在两栋住房之间还有一排专门养马的马厩,由五六名印第安人负责每人给马喂草料。皮萨罗来到了第一栋房屋,也没去找索托,而是独自一人悄悄地进到了一间士兵的营房里。
屋里住着的三个士兵,一人正在给远在西班牙的家人写信,一人正在擦着火绳枪,另一人正躺在床上看书。皮萨罗进到屋里,见三人都有事可做,心里觉得挺满意,便向大家打着招呼,“你们好。”士兵们见是司令官来了,赶忙停下手里的活,起身立正,向司令官行礼,“请司令长官指示。”
皮萨罗连忙向士兵们摆了摆手,说,“你们忙自己的事吧,我不过随便出来看看。”士兵仍立在那里,说,“我们不忙。”皮萨罗便用十分亲切的口气问道,“再过两天就要向库斯科进军了,你们都准备好了吗?”士兵说准备好了。皮萨罗点了点头,说,“你们小队可是担当着开路先锋的任务,可能会在路途中遇到许多预想不到的困难和险情,你们在思想上要有所准备呀。”士兵们回答说,“索托上尉这几天一直在对我们进行全天训练,而且也对各种能想到的遭遇做了充分的分析和准备,请司令长官放心吧。”
接下,他又来到了贡萨洛的小队,刚走到贡萨洛的办公室门前,就见里面亮着灯,老远就能听到里面的人吵喊叫嚷的声音。皮萨罗一听就知道贡萨洛肯定又在聚众摆骰子赌博呢。虽然皮萨罗有时也偶尔地玩上一会,但他不喜欢官兵们沉迷其中,把这种事当成正经事,没个时间没个限量。要是平常,他会快步地走开,省得让他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可是,眼下就要进军库斯科了,而且他又刚视察完索托小队的营房,所以,就觉得贡萨洛这种行为让他有点无法容忍。
他把门一推,进到了屋里。屋里烟雾弥漫,狼烟动地,人们正围在灯旁撒着骰子,根本就没注意他的到来,所以,也没人理示他。这让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了。他用力地咳嗽了一声,这时才有人发现他就站在大家的面前,便大声喊道,“司令长官到,敬礼。”听到喊声,大家马上停下了手里的事,抬头看去,却见皮萨罗真地就站在大家的面前,便马上毕恭毕敬地立正行礼。
皮萨罗也没客气,就对贡萨洛说,“上尉先生,你们的准备工作做得怎么样了?”贡萨洛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说,“我们小队留守卡哈马卡,没啥可准备的。”皮萨罗说,“那么,我要问你,假如鲁米纳维真地带领十万兵马一路杀了过来,你该咋办?”贡萨洛说,“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撤。”皮萨罗又问,“怎么个打,怎么个撤?”贡萨洛被问住了,吱唔着半天才说,“那要看当时的情况。”皮萨罗生气地说,“等你到了当时,早就来不及了,只能给人家当了下酒的菜。”
见贡萨洛不敢吭气,皮萨罗又说,“你的岗哨是怎么布置的?你的紧急撤离是怎样安排的?粮食仓库由谁来负责守备?还有官兵们的家属和财产怎样看管?这些你都考虑过了没有?”贡萨罗低着头,无话可答。皮萨罗一拍桌子,喝道,“马上把这些都布置好,我明天一早就来检查,出现问题,我撤你的职。”说完,便气呼呼地甩门而出。
再往前走,便是阿尔马格罗的营区。他觉得这里应该由阿尔马格罗自己负责,自己没有必要管得太多,管多了人家不但不爱听,反会觉得自己插手太多,管得太宽,会影响两位领导人及其官兵之间的关系。
他觉得阿尔马格罗的兵营没必要看,但司库里克尔梅先生还是应该去看望一下。自从上次因为处死印加王阿塔瓦尔帕的事,双方之间为了推脱责任,闹得脸面扯破,吵架不休,很长时间彼此之间都不理不睬,耿耿于怀。所以,他觉得应当借机会改善一下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