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花不禁想到。
铁壁。
银色的全身甲。
一点缝隙都没有的完美铠甲。
绝对无双的防御力——原来如此。
能够感受得到。
如今这种距离,能够明确感觉到咎儿所言的那种“共感之类的东西”——就好像是生离死别终于重聚首的血亲一般,能够确信。
这就是贼刀“铠”——毫无疑问。
“——那个?”
虽说因为发生了预料之外的事情心中难免动摇,但咎儿依然装出一脸严肃,好像既然贼刀是校仓必的铠甲那这身衣装就是自己的铁甲一般地一如既往地一身奢华绚丽的衣装,竖着一条腿盘坐在坐垫上,脸上毫无酒意,神气地从下方睥睨着铠武者。
“这个镇子的实际支配者,铠海贼团的船长——校仓必殿下,吾等不过是一介无名旅人,敢问有何事值得劳您大驾?”
“……”
啊原来如此,这回用这种性格发起攻势啊,七花在咎儿背后自顾自地点着头。三途神社那时七花被排除到了与郭贺迷彩的交涉之外,那时主要还是因为迷彩作为交涉对手并不佩刀吧,这回则理所当然地得让他陪在身边。没办法,对手并非“不佩刀”的人,他浑身上下都被刀刃包裹着——校仓和咎儿面对面作者,七花则孤零零地站在咎儿身后守护着她。
——可是。
虽说对方坐着自己站着,但校仓那巨大身躯带来的威压感却强大到了能将对四季崎刀的共感都完全吹飞的程度——
即便被咎儿指出后,七花依然对体格差距不以为意,可真见到这体格差后,他顿时感觉这差距确实会对实战产生巨大影响……
屋里的三人面前都备了茶。
咎儿、七花和校仓每人一份。
虽然并没有特别要求,旅馆的主人还是把茶送了上来——其实想想看这也毫不奇怪,这个旅馆原本就应该是在铠海贼团的支配之下的。这么说来刚刚店员也确实说了“有贵客求见”以及“校仓必大人”等话。
——可这茶穿着铠甲怎么喝啊……
暂且将七花这个无关紧要的疑问丢一边。
“不,那个——也没啥要紧事。”
校仓回答咎儿的提问道。
跟大盆中与使用刚剑的人一战时一样,嗓音浑厚粗大。
“啊哈哈——真的呐,大盆那会儿就觉着不错,这么离近一看,恁就更是美若天仙啦——头发颜色也漂亮。”
“……”
七花能够感觉到咎儿在听到如此露骨的褒奖后一阵不快。最近他渐渐明白这个奇策士其实不喜欢别人谈论她的相貌。虽说她也习惯被人提及那头白发了,可相关的话题即便是夸奖也跟摸了老虎尾巴没啥两样。
而相貌之外的话题她就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因此也并不是因为不擅长被人夸赞而害羞。
可是咎儿也并非那种把自己的弱点光明正大摆给校仓必看的善善之辈。之所以七花能察觉到那不快,只不过因为他站在咎儿背后,又有长期旅行的了解而已。表面上咎儿则是面不改色地用“不敢当不敢当。您那着甲的英姿才真是高大威猛让人赞不绝口”之类的社交辞令作为回答。
“那么——敢问您有何贵干?”
然后她继续问道。
“俺都说了没啥要紧事。”
校仓用同样的话语回答道。
那语气就像是擅长辞令的社交场上老滑头一般,一直在绕圈子,就是不提重点——突然,七花产生了一个疑问。因为隔着铠甲所以没法推测,那么这个人——校仓必,到底多大岁数了呢?应该是比自己要大吧,恐怕比咎儿还要年长也说不定——
“可是——堂堂海贼团团长,也无同伴相随,只身一人前来拜访,让人不免多加猜想。”
“别这么见外嘛——一般说话就行了嘛。啊哈哈——恁这么一说,俺出门还真没带过什么同伴。那种东西根本没必要。”
再说俺说不定根本没有能称得上同伴的家伙——校仓爽快地回答道。
“……那么是鄙人失礼了。”
咎儿为失言致歉道。
“不过,您究竟找我们有何贵干呢——校仓殿下。我们不过是一介旅人而已。”
“恐怕不是啥普通的旅人吧——”
校仓说道。
本来铠甲中的声音因为有回声所以很难听清,但他那声音实在是太过于洪亮,让人听得是一清二楚。
“家鸣府上预奉所军所总监督咎儿殿下——虚刀流七代目当主,严流岛上一战击败錆白兵,无刀却得到了明日最强剑士称号的鑢七花殿下——这么两位大人物要还是一介无名旅人,那还不乱套了。”
“……”
咎儿沉默了。
看来对方是早已经知道了这边的身份才让他们住到这个旅馆里的,这点又一次超乎了咎儿预料。而且知道七花倒也罢了,竟能将咎儿的身份来历都查出来——这边的情报工作也太出色了。
海贼间的横向联系……
可是,竟能清楚到这种地步,实在是——
“恁们是征刀的关键人物——不是吗?”
校仓必没给咎儿等人考虑的时间紧接着说道。
“咱就别再慢悠悠慢悠悠扰圈子试探了——俺可是在萨摩长大的堂堂九州男儿。正如恁所知,正如恁所见,俺是四季崎记纪十二把完成形变体刀之一贼刀‘铠’的所有者——恁们想来打倒俺是吧?想从俺这里——把这幅盔甲剥下来。”
“……这个嘛。”
咎儿没有明确承认。
她很罕见地对该如何反应有所迷茫。
这么一来,就没法再说刚到浊音港就能在大盆看到校仓战斗这件事是走运了……恐怕在咎儿七花在大盆观察校仓的时候,校仓这边的人也捕捉到了咎儿和七花的行踪吧。
七花突然想起当时好像一瞬间和校仓对视了一下。
明日最强又不会写在脸上,所以恐怕他看见的是咎儿的白发吧……
一路上的挑战者也是拿咎儿的白发当作识别标志的。而且她还穿着奢华的衣服,格外扎眼。
可那头白发又不能剪掉……再说这也不是扎眼度丝毫不落下风的高个光膀男七花所能指摘的。
“即便是这样——那又如何?”
稍微考虑了下后,咎儿干脆直接向核心问题发问道。
“身为海贼,一直在海上四处烧杀抢掠,却不喜欢自己被人抢,你想必不会说出这种笑死人的台词吧?”
“那是那是。”
校仓听到咎儿这挑衅般的台词,反而高兴地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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