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既然记忆是存在的。
那么附带着的思想也会残留下来。
留恋——也会残留下来。
既然有着同样是真庭忍军十二头领的真庭川獭、“读解的川獭”的忍法记录溯源这个例子,那么这就不是什么迷信,而是有一定理论基础的东西吧。顺便一提,真庭川獭虽是成长于真庭之里,但父系血统里有陆奥的渊源——事实便是如此。
所以否定姬此言有理。
“幽灵是不存在的。可是——看到幽灵确是可以做到的吧?”
总之。
对于歼·灭·了死灵山神护队的鑢七实来说——那种技·术,也理所当然地被她看会了。
用那双眼。
如同看会了真庭忍法一般。
如同看会了冻空一族的怪力一般。
他们的交灵术——也被看到了。
再怎么说这也不是什么战斗技术,虽说是看会了,一般又不怎么用得上——于是七实就在从陆奥前往四国的船上——
随随便便地,试着用·了下。
出现的是——父亲,鑢六枝。
和母亲——鑢美吉理。
模模糊糊的影子——并非如此,而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哼。”
七实认可地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是这么一回事啊。”
而且,还能够听到他们的声音。
首先是父亲、鑢六枝的声音。
——七实。
——你——
——你——过于——
——过于——异常了——
——我——
——无力——
——教育你——无力教育你——
——你是——
——你是——怪物——
——你不该出生在这个世上。
母亲,美吉理的声音则和他的重叠在一起。
——可怜——
——可怜的——孩子——
——你——真的——很可怜——
——你——
——连干脆地死掉都做不到——
——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这个——不生不死的怪物——
——你——
——你这种家伙——
——你这种家伙去死吧。
“……真无聊。”
于是七实——停止了使用这个技能。
无聊的技术。
这只不过是——记忆而已。
我脑中记录下的记忆。
那么——根本就没有专门使用的必要。
这些事情。
无论何时,我都想得起来——
“消失吧。”
她小声地嘀咕道。
于是——二人的身影消失了。
如同梦幻一般——消失了。
“采用不着你们跟我说——那种事情。”
然后。
鑢七实再也没有使用这死灵山神护队的技术——静静地度过了船上的旅途。
为了和家人中唯一一个——认可她的人。
为了与将如此怪异的鑢七实当作姐姐的、弟弟相会。
“好吧。不,该说恶么——无论怎么样都可以。”
她干脆地点头了——
尽管事态如同料想般进行,奇策士咎儿却迷惑了起来。她不知不觉地把这种情感显露出了:
“真意外啊。”
七实接着说道:
“这边才该说意外啊,咎儿小姐——从那之后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吧。还以为咎儿小姐和七花一定已经放弃然后回老家了呢。”
“……怎么能这么说。”
虽然很生气,但咎儿却拿不出有力地反驳来。
虽然没有夹着尾巴逃回去——可这一个星期里,七花却失落到了什么都做不了,这个事实是无法改变的。
可是,真要说的话。
对于七花来说,他该回哪里去呢。
不承岛么?
如今已经空无一人的——那个无人岛么?
“…………”
场景在——七实的房间。
清凉院护剑寺,原本是禁止女人进入的地区,七实却从寺院那边强要了一间房间。出现这种状况只能是特例吧,而考虑到她如今这藐视圣地旁若无人的行径,也只能如此理解了。历史久远的护剑寺僧侣们也曾想靠着自己的人脉关系来压七实,可七实却完全不怕——事实上,她确实是什么都不怕。
使劲踢了不争气的七花一顿后,咎儿马上径自来到这屋子——虽然早就知道七实住在哪间屋子里,但她却跟七花一样从来没来过。
准·备·工·作——费了很大工夫。
奇策的正体,一点也不能让七实察觉到。
被·她·看·到·这·件·事——是万万不可的。
而现在,终于一切准备就绪——七花也振作了起来。
所以,剩下就只是谈判了。
再战的申请——可是,这申请如此简单地就被接受了。
刚听完咎儿的话,
“明白了。”
七实立刻回答道。
虽然没有明确回答是,却好好做出了回复。
“嘛——既然你接受了,那就再好不过了。”
“没理由拒绝。”
七实说道。
“因为我是——刀啊。”
“……七花说过,刀持有刀这件事,完全不可理喻——”
咎儿嘟囔道。
“——除了一决胜负之外……就没有让出你胸口夹着的那把恶刀‘鐚’的可能么?……七花怎么看待你我是不清楚,但我绝不想看你们姐弟对决。”
“……真是温柔啊——一如既往。”
七实轻笑道。
“我确实正是因为这点——才将七花托付给你的,如今再抱怨,有些不合情理吧——可是,咎儿小姐。我可没想到——你竟然像对待人类一样对待七花。”
“……”
咎儿听了七实的话,沉默了。
七实毫不关心她的反应,接着说道。
“变得——相当迟钝了啊。那孩子。在岛上的时候,还多少、算是……一把锋利的刀。而如今不知为何——跟一把锈刀似的。”
“锈么?”
咎儿苦笑道。
“我在岛上说过吧,薄刀‘针’的所有者名叫錆白兵——那家伙,如此评论过自己——在下乃一把锈迹斑斑的断刀是也。”
“断刀——么。可是,说不定那样反而好……不对,说不定、反而恶吧。”
七实说道。
“倒不如,让我——把七花折断吧。”
“别说些危言耸听的话啊。”
“危言耸听?说什么呢——我和七花,今天晚上,要做些危险的事情吧。危险的极致——生死相搏而已。”
“……没法避免以命相搏么?”
“没有避免的理由哟。”
“是吗。那么我就不多言了。”
咎儿说完后就再也没开口。
接着,就是剑士之间的话题了。
再也没有插嘴的余地了——可在那之前。
“对了对了,咎儿小姐。”
突然。
这回七实又捡起了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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