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及士兵们难以置信陆黯竟败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孩之手,张虬则是想起昔日在桃溪村唬吓赵秉文取乐,以及自己卖出的那部古籍,再瞧面前执棍而立的赵秉文,不禁冷汗直流。
赵秉文正欲上前,陆黯咳声道:“且慢。”缓了口气,又冷笑道:“小子,你若是想着这便赢了,可以摆弄我,那你就错了。适才张诚他们以死相博的法子,我倒可借鉴一二。现今我虽已受伤,但运功啸叫还是不难,那时引发雪崩,只恐大家都……”
孙长翎听罢此言,热泪复涌,恨声道:“我的兄弟们不怕死,你道我……”说到这里,孙长翎瞥见宋云,顿了顿不再说话,只是喉头不停蠕动,双目似火,鼻息如牛,额上青筋更甚。
赵秉文驻足道:“你却要怎样?”
陆黯毫不犹豫地接口道:“留下宋云,你我从此互不相干。”
孙长翎冷笑道:“你莫是患了失心疯?若如你所言,秉文兄弟,你便打杀了他罢。”
不待赵秉文说话,陆黯瞧了瞧孙长翎,叹道:“也罢,瞧在你我共事一场,今日又蒙兄弟赠刀,便卖你一个面子,免得日后传出去,我落个夺人所好的名声,你们走罢。”
孙长翎也不答话,问道:“秉文兄弟,你瞧如何?”
赵秉文心中忖道:“瞧情形,若将这恶贼逼的紧了,只怕真会玉石俱焚,孙大哥又有伤在身,亟需救治与休养,今日只好放过他了。”想到这里,赵秉文寒声道:“望你此后弃恶从善,好自为之,否则下次绝不饶你。宋大人、孙大哥,我们快些走罢。”
孙长翎点点头,答道:“暂且等等。”说罢,由张虬搀着,一步一步挨到张诚等人的尸身旁,苦笑道:“秉文兄弟,劳你帮我解穴。”赵秉文这才想起陆黯将他双臂的曲池、外关穴封住,忙上前将穴道解开,关切问道:“孙大哥,你的肩伤怎样了?可止血了?”
孙长翎惨笑地摇摇头,拾起一柄长刀,单手较力在雪地上刨挖。赵秉文忙上前帮忙,孙长翎执意不肯,说道:“秉文兄弟,这班兄弟随我出生入死多年,今日便由我送他们一程罢。此外,还劳你盯着陆黯这厮,以防他再使奸作恶。”宋云见了,也要找刀掘土,孙长翎想了想,也婉言拒绝了,并对张虬道:“张大哥,劳烦你将那边树林的几名弟兄帮我背来。”
陆黯早坐在一旁,闭目暗自运功疗伤。辛老鬼、老赵等人也挪到陆黯身边,一边互相治伤,一边等候陆黯。
一个多时辰过后,孙长翎将张诚等人安葬后,含泪道:“英魂归冢,浩气长存。弟兄们便在这处净土安息罢。”停了停,平静的冲陆黯说道:“姓陆的,愿你此后无病无灾,好好留着这条性命。”说罢,又冷冷扫了辛老鬼、老赵等人一眼,众人顿时如坠冰窖,心惊胆寒,而陆黯仍自运功不语。
孙长翎回身道:“秉文兄弟,我们走罢?”
四人辨明方向,径自朝东而行。待得走远了,孙长翎沉声道:“宋大人,我这班兄弟没甚么见识,适才所为也是因我的缘故,险些累及诸位,长翎在这里代为赔罪。”宋云一怔,忙道:“长翎何出此言?他们唯恐你遭奸人凌辱,能奋不顾命,正是热血男儿之举,我由衷感佩,又何谈怪罪?”孙长翎点点头,又对赵秉文歉然道:“秉文,大恩不言谢。今日我的兄弟们惨遭毒手,急切之下,我有言语不当的地方,还望包涵。”赵秉文抱拳道:“孙大哥哪里话,还怪我学艺不精,才让那恶贼逞凶。倒是孙大哥殚心护卫宋大人,忠于职守,才令人敬佩。”孙长翎摆摆手,瞧了瞧宋云,又犹豫片刻,才道:“不好瞒你,秉文兄弟,我此番护送宋大人,实是另受指派。”
三人大异,赵秉文问道:“孙大哥不是由宋大人统领么?”
孙长翎摇头道:“秉文兄弟可曾听过‘南北双飞翼,尽落帝王家’这句话?”见众人均茫然不知,孙长翎又道:“我正是北魏清河王元怿军下小校。”
宋云大骇道:“清河王?不是早已薨逝多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