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海贼等得不耐烦了,上前就擦了根火柴,一边道:“新来的要是你不知道怎么点火,我就教你……呜啊!”
话音未落,娜美便一掀短裙,从大腿上抽出了三根短棍接成一根长棍,朝着那海贼的身后一棍敲去,旁边的夏洛眼睛微睁,不由一惊,这女孩蛮有胆色的啊!
“什么!娜美!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可是为你开了欢迎会的!”巴其怒道。
路飞惊呼一声:“娜美,你现在是在救我吗?”
“你别在那裡胡说八道了,即使是被人强逼,我也不想和残忍的海贼做相同的事情!”娜美还在嘴硬,但夏洛早看出来,她根本就没办法下手,与是否海贼无关,海军杀海贼难道海军就相当于海贼了吗?
只是,他并未想到,娜美会用如此粗暴的方法解决事情。
那些海贼顿时激动了起来,握着长剑与娜美对峙着,等待着巴其一声令下,便会一拥而上。
对付这些区区喽囉自是夷然不惧,他挠了挠脑,转身正面对着那些海贼,轻笑一声:“不是说很聪明吗?解决这事情的方法多得很吧?都怪你,把那傢伙杀了,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
“给我闭嘴,你这个残酷的恶魔!海贼,夺走了我最重要的人的生命!我不会杀人的!”娜美喝道。
“所以才讨厌海贼吗?我讨厌海贼倒没有什么很贴身的理由,单纯是看不惯他们杀戮弱者的行为。”夏洛笑道。
这裡指的弱者,是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而不是这些海贼,当你握起刀的时候,就应该有死亡的觉悟……这也是刚才路飞与夏洛对话中所说的觉悟。
巴其怒视着两人,下令道:“送他们下地狱!居然敢欺骗我!?”
嗤嗤嗤……夏洛侧目望去,看到引线正在燃烧,刚才娜美即使出手了,可仍然还是晚了一步。
“喂!喂!喂!”路飞惊恐地大叫着,“火、火、火、引线还在烧啊!”
夏洛噗哧一声笑出来,大笑道:“你还真几分嘻哈天赋!”
闻言,娜美不由恻目,他就不懂得紧张吗?
路飞焦急的声音还在传来。
“拼了!”娜美一咬牙,手上长棍一扫,击退了几个海贼,一边道:“夏洛,你去把火弄熄!”
“不要呢!我才不去救海贼!”夏洛声音慢悠悠地传来,只见他用刀鞘随手挡过几个海贼,这些海贼实在是勾不起他的性……咳,兴趣,他的目光直接投向了不远处的巴其。
他站在所有海贼的后方,一点动手的意思都没有,抱着手臂,冷漠地望着这一切发生,夏洛不禁点头,这傢伙倒是有点大海贼的风范啊!残忍,但在面对比自己弱小许多的敌人时候,却又不会亲自出手,暴虐,却又不会展露出扭曲疯狂的笑容。
穆迪跟他比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个暴发户跟一个贵族。
“啊我要死了!我还不想死啊!我还有梦想没有完成!”路飞惊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夏洛嘴角不由露出一声嘲笑,看来刚才他只是看穿娜美不会动手才那么淡定,始终,还是不值一提。
“啊!”
突然,一声轻柔的呻吟哀声响起,夏洛忍不住转头望去,心中不由一惊。
只见娜美跺了一下脚,也不管身后的海贼,直接转身奔向大炮,双手按着燃烧的引线上,灼热的火星直将她烫得俏丽清秀的五官扭曲,冷汗流淌,一片煞白。
这疯丫头!她脑筋有病吧?就算炮弹发射了,点燃引线的人不是他,这人不算是她杀的,她根本没有必要这么拼啊!你不是讨厌海贼吗?任由他死在你面前也不算什么吧!?
“哈哈……居然这种时候还去救人!”巴其见状,大笑着,随手一指,“杀了她。”
呼!刀风呼啸,一个站在娜美身后的海贼朝着她挥刀而去。
“疯婆娘!小心你后面!”夏洛也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关心别人的话句,夏洛极少说过。
夏洛冷漠,他对于身边的人死亡,他平淡无比,不会有一丝波动,即使某些与他相处多年的燕子镇镇民,死在自己的眼前,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可是,在他看到娜美即使明知自己身后存在着海贼,转身肯定会身陷险地,仍然冒险去救一个最讨厌的海贼,而且,还是徒手去抓灭引线上的火。
她不怕痛吗?怎么可能,她都痛到脸容扭曲,身体颤抖,冷汗更是不断流淌。
夏洛可以漠视一切,但这个时刻,却触动到了他心灵的某处。
嘴上逞强,用凶悍狡猾去伪装、隐藏自己内心柔软善良的女孩,他实在没有办法眼睁睁她就此送命,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做,可是,他就是做了。
脚下一踏,放弃了巴其这个目标,身影如穿花蝴蝶般,飞快地越过了中间随着的海贼,横着一脚便将几个海贼踢倒,刀鞘一扫。
那刀几乎临身,夏洛一咬牙,右手一甩,鬼鱼刀已直飞而去,将刀撞开,在娜美的身侧紧贴擦过,削去了几根髮丝。
可是,海贼又岂此一个,又有一个海贼矮身蹿出,双手握柄,因为角度缘故,直刺向娜美的后脑勺。
“赫!”
刀擦过身边的时候,娜美反应过来,回过头去,但一回头,便看到了一点锐利无比,在阳光之下寒芒闪烁的刀尖,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脑袋一片空白,脑海中升起无数念头,最后都幻化成一句。
“我是笨蛋吗!?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海贼而送命啊!”
念头升灭之间,她却又丝乎没那么后悔。
娜美眼神迷茫,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在视网膜上仍然停留在刚才那一帧的画面,刀尖距离自己的眼球,只剩下不到半公尺,刀风刺得眼睛生痛,人生跑马灯都来不及亮起,死亡就是那么接近。
可,刀尖停住了。
就在自己眼球表面不到两寸的地方,她似乎还能感觉到金属的冰冷,那锋利的气息。
然后,一滴鲜血,从刀身上滑下,在刀尖上滴落。
上面,一隻纤长白晢,看似娇嫩柔弱的手,紧紧地抓住了刀身。
鲜血,在流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