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刀戟相交之声,那惊骇的叫声就戛然而止了。
阿玉骇然一惊,声音同样一止,双手惊惶得在地上撑着爬转身,恐惧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娘子,是家主他么……”阿玉颤巍巍的声音溢出唇间,她浑身发抖,脑海里都是刀戟声,还有那突然消失的尖叫。
甄柔眸底亦有惊惶的神气,只是强自镇定地撑着妆台,望着门口的方向缓缓站了起来,沉吟道:“应该不是伯父。”
阿玉其实也猜到了,现一证实,不由得更慌乱,又猛地一惊道:“那翁主和公子他们……”
甄柔正是担心母亲和兄长,闻言已阔步向门外走去,“我们出去看看——”
话音未落,门外陡然响起一道温和的男声,“在下奉我家公子之命,前来迎女公子回彭城待嫁。还请女公子开门一见。”
回彭城待嫁……
什么意思?
甄柔心里疑惑一闪,但见来人语声客气,知道他们有所顾忌,她也不再东猜西想,径自绕过门口屏风,“吱”地一声打开了门。
农历六月,行将入伏。
时将正午,甫一开门,暑气逼人而来,甄柔却感身上一冷。
花草树木繁盛的庭院里,此时乌压压地挤满了人。
各三十来人,黑甲济济,剑佩锵锵,分左右而立。
中间留出一条通道,当值的侍女们瑟瑟发抖的匍匐在地。
而在侍女们前面,正立了一文一武两人。
武者,一身重甲,正是面容黧黑的彪形大汉,熊傲。
文者,一身白衣,甄柔即使隔了将近两年之久,依然能一眼就认出了此人,正是当初在小沛所见的那位肖先生。
他的风采一如初见,资质风流,儒雅从容。
先前说话之人,应也是这位肖先生了。
甄柔目光四下一扫,见她的侍女并未招到暗手,她直接望向肖先生道:“先生乃三公子的人,当是在衮州。不知今日突然造访我徐州下邳有何贵干?”说时跨出屋门,长身立于廊檐之下,澹定地面对突如其来的重兵。
和一两年前小沛所见,如出一辙,颇有临危不乱的气度。
肖先生见她冷静自持,忆起当年初见,不禁再次暗暗激赏,脸上笑意也跟着加深,道:“不日前,三公子向甄公求娶女公子,并于昨日下了聘礼,肖某今日特奉三公子和甄公之命,前来迎女公子回彭城甄府待嫁。”
什么!?
阿玉甫奔至门口,就闻此言,惊得倒吸口气,愣在当场。
甄柔双手自然垂下,在云袖里紧握成拳,心中已是一片冰凉,脸上跟着带出冷意,凛声道:“曹劲恩将仇报,出尔反尔夺我彭城!然我与伯父早已不睦,你以为控制了他,就能逼我就范?我下邳还有三万精兵在!”
肖先生见甄柔乍然生怒,反是一笑,气定神闲地道:“三公子今日派肖某前来,一是为了报恩,也是为保全甄大公子的三万精兵。故,还请女公子进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