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成拙,甄柔赶紧呵斥道:“姜媪,别再说了!”
姜媪哭声一止,抬头看到甄柔,就想到自己连累了甄柔,多少存了让曹劲不要牵怪甄柔的心思,复又哭得悔恨交加,“娘子,您自从确定与三公子的婚事,就一心只有三公子!当初三公子在小沛被薛邓联军攻打,是您求了翁主和大公子让您提前出嫁,就是为了让那三千骑兵去助三公子!您心意原是这样,却让老奴胡言乱语,让三公子听误解了!”
她一边哭一边说,端是老泪纵痕。
这一番话又说得有理有据,到让人不禁想起了甄柔在小沛时的付出——若不是认定了曹劲,又岂会甘愿冒险赴前线?而且还是主动求来的。
曹劲脸上看不出神色,只有一脸的苍白。
张伯却不由看了甄柔一眼,眼中少了几分淡漠。
甄柔一无所知,她只望着姜媪“砰砰”几下,磕得红肿渗血的额头,又听姜媪为了她刻意说得这一番话,已是看不下去自己的乳母如此了,忙扶起姜媪道:“姜媪,不说了。”又吩咐阿玉道:“你带姜媪下去疗伤!”
这便将姜媪交与阿玉搀扶。
甄柔袖中紧握双拳,凝望曹劲,正色道:“我们什么事以后再说,你才受了鞭刑,先让医士来看。”
说完不等曹劲回应,直接对张伯道:“夫君伤势要紧,你先扶他回里间。”说时上前,替张伯掀着门帘。
对于张伯而言,没有什么比得上曹劲的安慰,一听甄柔提醒,二话不说放下门帘,对曹劲道:“公子,老奴先扶您进去吧!”
声音哀求。
曹劲看了一眼立于旁撩帘的甄柔,沉默点头。
张伯一喜,当下扶起曹劲,绕过屏风回到里间。
如是,门口让开了。
阿玉可以扶着姜媪退下了。
甄柔松了口气,见姜媪一脸不放心和内疚,她摇了摇头,轻声道:“没事,我会和夫君说清楚,先让阿玉扶你回房。”
说罢,再不多耽搁,直接过屏风入内。
前脚才一踏入里间,甄柔已不由到抽气。
竟……伤得这么重!?
背上皮开肉绽,一片血肉模糊!
曹劲正坐在床榻上,任张伯为他褪去上衣,就听到一声极细微的抽气声,知道是甄柔进来了,他也不睁眼,便道:“我累了,你去客房睡吧。”
这是曹劲回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声音低沉,吐字缓慢,左右两颊更因紧咬牙关不时凸起。
可以想见,这鞭罚让他伤得有多重。
知道他没精力说其他,但有些事不能退步。
甄柔上前,与张伯一起为曹劲褪衣,道:“对于大人不认肯故事,我是颇有微词。但是为妻的责任,还有起誓之言,我都牢记于心。”
言下之意,她不会离开,她要在此照顾他。
听出甄柔的意思,曹劲对此不置可否,也没有精力再多劝他,只是见甄柔眼下乌青,不觉想起姜媪那一番指责之言,他蓦地回应道:“我既然将你抢回来,就会对你负责,我妻子之只会是你。”
咬牙说完,曹劲不再言语,只闭眼趴在床上,等候医士来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