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时今日所创作的音乐,终无定准。
如今天下打扰,各自为政。
每日不是你想吞并我,便是我想兼并他,战火连天,确实毁坏了大量经史子集,倒是符图谶纬之类神学,因为各军阀为了造势,时常被用。
只是两者虽有关联,但扯在一起,言语之间却有一两分牵强,更多是表达对当今各路野心勃勃的军阀痛斥。
不过这话曹昕可以说,她甄柔却不能说。
毕竟他们曹家就是当今势力最大的野心家之一,四处兴兵而伐,强占地盘。
甄柔听不而言,只是端起案前的梅子水饮了一口。
这梅子水,正是用半月前姜媪亲手做的梅酱兑水调制,里面又加了白豆蔻仁、檀香、少许饴糖,消暑解渴,清爽润口,一旁又有湖风拂面,甄柔不由惬意地眯了眯眼。
曹昕常年体弱多病,一个人离群索居,又生在权贵之家,还有两位兄长呵护,心性不免一直保有少年人的纯粹洒脱,却也较常人更为神经敏感,说完就发现甄柔沉默了,这便意识到自己因为长兄曹勋死于疆场,一时情绪过激。
这时见甄柔正饮梅子水,便顺口转移话题道:“明日阿虎也要和长嫂同来,三嫂的梅酱性温爽口,到时送些过去,想来阿虎必定十分欢喜。”
对阿虎虽只接触过短暂一个月,但阿虎人如其名,生得虎头虎脑,委实让人心里欢喜,甄柔不由放下梅子水,正要接话,只见一个护卫从外而来。
“什么事,说吧。”见是传战报的士兵,曹昕问道。
护卫单膝跪地,向柳树下对案而坐的两人禀告道:“四月二十五日,三公子和甄大公子联手,围攻广陵郡。陶军大败,陶成、陶忌父子在三百骑兵掩护下,逃往扬州。”
话音未落,曹昕“啪——”地一下重重打上轮椅把手,恨声道:“居然让陶家父子跑了!”
甄柔一默。
前世陶家父子战败后,就是潜逃入扬州,被薛家人收留。没想到今生有兄长合力攻之,仍是如此。
护卫知道自家大公子死于陶氏父子之手,死后更遭曝尸凌辱,遂忙又补充道:“虽然陶家父子潜逃,但三公子已血洗陶家及其族人共男丁一百一十三口。”
此话一出,两人皆怔。
曹昕脸色一白,但余光触及一旁的甄柔,苍白的嘴唇却又扯出一抹笑容,说道:“我们兄弟三人自幼失母,手足情深。兄长一定是报仇心切才如此……对了,还长兄之死有内鬼,兄长可能是为了逼陶家人说出内鬼……才会这样。所以,也不是兄长心狠手辣。”
为了斩草除根,历来都是如此。
只有女眷,因为这个时候人口稀少,又常年战乱死伤众多,为保持人口繁衍生息提倡女子改嫁。而一旦改嫁与夫家无关,所以女眷常能幸免于难。
甄柔点头,道:“我明白。”
曹昕松了一口气,却不及说话,只听一阵刺耳的木轮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