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娘心中一慌,情切之下急急辩驳:“三娘子,妾真没有妄议,是妾从男君那听——”声音嘎然而止。
甄柔断然喝道:“住口!竟还污蔑我阿兄!”
一声怒下,矜娘已是惶然,改口不迭:“不是男君告诉妾的,是妾偶听男君让人遣散大夫人和二娘子的侍婢时,偷听——”
“阿柔!”不等矜娘说完,甄姚猛地一把抓住甄柔。
声音陡然拔高,被抓住地手臂更是一痛,甄柔猝不及防吃痛了一下,不由皱了皱眉。
见甄柔皱眉,甄姚缓缓回神,然后微喘着气道:“阿柔,她到底怀了阿兄的孩子,让她起来,就这样吧。”说时,眼中还有惊慌失措的神气。
正如甄姚所说,矜娘毕竟怀了甄明廷的孩子。她们作为妹妹,如何也管不到兄长的一个妾头上,还是怀有身孕的妾。
而且甄姚这个样子,明显不对。
甄柔不再追究,当下让矜娘主仆离开。
一时间,竹林入口只有甄柔和甄姚姐妹两,以及她们各自的贴身婢女一人。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已然没了散步的闲心。
看着甄姚一副失魂落魄,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甄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更不敢去触及那骇人的真相。
如是,姐妹两一路无话,径自往回走。
不觉走回到陆氏的院门口。
这便要分开,甄姚忽地一把抓住甄柔的手,目光定定地望着甄柔,一字一顿清晰道:“阿柔,她说的是真的,我被两个陶军——”
“奸污”二字不及说出,甄柔已重重反握住甄姚冰冷的手,隔着斜照在院门口的残阳,深深地望入甄姚的眼睛,一字一字地从唇齿间用力道:“阿姐,没有再提的必要,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甄姚怔怔重复道:“都已经过去了……?”
甄柔向甄姚露出了一个肯定地笑容,点头“恩”了一声,道:“对,都过去了。”
看着甄柔的笑容,甄姚倏地也笑了,笑得眼中泪水落下,哽咽地笑声道:“过去了,都过去了,我知道都过去了!”
甄柔看得难受,从宽大的袖服中拿出手帕,轻轻为甄姚擦拭脸上的泪痕。一时待甄姚情绪恢复稳定,见落日似巨大的火球,这个时候了依然还有几分燥热,心中想着不如带甄姚出去散散心,多看看山山水水,想来多少能疏散郁结的心情,道:“阿姐,近来秋老虎厉害,我们不如去云清寺小住几日可好?山上正是凉快。”
甄姚心思玲珑,虽经历了这么多劫难,却依然思绪敏捷。
她一下猜到甄柔此意估计是想陪自己散心,感念之余,忽然思及先前与甄柔的交谈,各任命的官员即将上任,心中不由微动,却到底还是素来矜持,不免就有些迟疑了,可是从深渊救起她时说的的话,却犹如黑暗中的一道明光,重新给了她希望,让她迫不及待地想抓住。
也许是今日被揭开了伤疤,也许是即将上任的消息刺激了她,甄姚不知道,她只听到自己对甄柔道:“好,那就明日去云清寺小住几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