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识了府中不少大小管事,加上他已满了二十岁的儿子,每月来府里与他交接消息,不敢称消息如何精确,涉及多少内幕,却也算是消息面广。
一来给甄柔磕头问过安后,就把近来府里上下,乃至整个信都的一些流言说了。
将郑玲珑带来的消息证实之后,卫原继续垂手立在堂下又道:“……关于甄二娘子和君候的事传闻已有旬日了,大概是不新鲜了,如今传闻最广的还是关于三公子在这件事上的推波助澜。”
“都传三公子什么?”想到郑玲珑说的,甄柔问道,“除了说三公子知道君候的喜好,特意携阿姐来信都,还有其他吗?”
卫原迟疑了一下,斟酌道:“另有一则传闻,道是三公子运筹帷幄,不仅在战场上料事如神,对信都也是了若指掌。虽常年不在信都,但留了罗神医在君候身边,如今又按着君候喜好送上了妻姐,将君候——”
话蓦然停下,卫原不知如何说下去。
甄柔见状,不亲耳听见后面的话,她也可以想象不是什么好话。
不过既然召卫原来了,就当问清楚。
甄柔正要让卫原没关系尽管禀来,只听曹劲的声音突然响起。
“可是传我将君候拿捏在鼓掌之中。”虽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
甄柔抬头望去。
只见堂外风灯一片白炽的寒光下,曹劲一身惯穿的黑色大氅,夹着一身寒气立在大堂门外。
甄柔如今不过十八之年,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年轻的身体伤势也恢复得快,将将到了农历十二月,就已经拆了绷带,可以来回走动了。
再过了几日,到今天,已然行走自如。
“夫君,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般早?”乍见曹劲突然出现,甄柔惊讶了一下,随即起身走下基台,亲自迎了上去。
姜媪和阿玉在堂里伺候,见到曹劲回来了,姜媪和卫原一起在原地匍匐跪下,口中齐声称道:“三公子”;阿玉则疾步行去内室取了曹劲用熏炉烘着的鞋履。
这时,甄柔刚迎到门前,阿玉已捧了鞋履过来。
曹劲依旧没有让侍女近身伺候的习惯,也看不得自己都要身边人伺候的甄柔服侍他换鞋,这便自己脱下皮靴,换上阿玉捧来的鞋履。
鞋履是甄柔差人做的,用了不少丝、麻铺了厚厚一层做鞋底,穿上去又软又松,这会儿又是一直用熏炉烘着的,十分暖和。
曹劲一穿上鞋履,就感冻得僵硬的脚趾终于有了一些知觉了,暖意一直从脚底心窜上。
以前一个人,又总是在外安营扎寨,多数都是一双从胡人那传来的靴子上脚。
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倒也不觉得粗糙,如今一些衣食住行上细致起来,却也不能违心说一句没有区别。
曹劲感受着脚底下的暖意,看向甄柔的目光也不觉跟着暖了几分,道:“君候派人去城外寻我,道今晚邀你我朱雀台共进餐食,所以我今日才早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