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周身都抹一遍精油,只怕得把她这一个冬天的存量用完,那可不行。
“看得可还入眼?”注意到甄柔半天无言,竟是盯着他的身体在瞧,曹劲索性完全转过身来,大方袒露自己,“稍后准备从何下手?”
这是窥视被撞个正着么?
甄柔顿窘,直想捂脸,倒是急中生智地辩驳道:“我是看你身板过宽,我的精油可不够你使,你还是别用了。”
说完自觉应对的不错,连先前给自己挖的坑也填了,甄柔眉眼弯弯,心中甚是有些得意。
曹劲眉梢微挑,“无妨,翻年开春了,我让庄园里多种些花卉供你制精油就是。”说罢,转回身背对甄柔,沐浴洁身不提。
明年的事明年再说,甄柔笑得无畏,见曹劲兀自洁身起来,她也不再多言,专心为曹劲洗起头发。
经过这一来一往地一打岔,不觉冲淡了先前让流言搅坏的心情,两人的心里都松泛了几分。
正如甄柔对自己的,她在濯发上手脚还是娴熟,不过一刻半会,就配合着曹劲沐浴洁身毕。
浴室里炭盆油火正旺,时不时哔剥作响,烧得人都要汗流浃背了。
曹劲一身里衣跪坐在席上,甄柔跪于身后,不断用干爽的巾帕为他反复绞着发上的水汽。
一侧隔开浴盆的屏风上,清晰地映着他们的身影。
一室静谧。
“夫君。”甄柔低低开口。
曹劲“嗯”了一声,鼻腔里带着沐浴后的闲适慵懒。
甄柔停下绞头发的动作,斟酌道:“阿姐的事让你多担待了。”
曹劲闻声睁眼,刹那慵懒褪去,目光犀利。
身前是一方低矮的长案,黄铜镜上照着甄柔望来的目光。
他们的目光,在镜上相交。
曹劲看见甄柔眼里流露的愧色,他默了一默,语气不在意道:“无事。即使没有甄二娘子的事成为导火索,也会有其他事泼在我身上。”
言及最后,语声不觉沉肃,一抹幽暗的厉芒在铜镜上划过。
甄柔看得分明,却仍是说道:“无论如何,若不是因我要携阿姐来信都求医,也不会有这些传闻,我难辞其咎。”说着不由颦眉,“若是真如传闻一般还好,可此事还涉及大人公他的头痛顽疾,我恐流言到大人公那里,夫君你这边不好善后。还有——”
说到这里,话语蓦然一停。
甄柔双膝跪行一步,来到曹劲侧手处,方跪坐下来,郑重地看着曹劲道:“还有,流言会从阿姐和大人公之间转移到夫君身上,显然是有人在后面故意引导。如今夫君和阿姐,甚至于我,都处于风口浪尖之上,而我又初来信都不明局势。不知何时会受人以柄,还需夫君事先告知于我,我也好配合夫君,不至于再行将踏错。”
闻言,曹劲眼睛亮若星辰,又深若幽潭。
他深深地看着甄柔,未几,薄唇微勾,带着几欲不明了的意味,“你只要做好我的娇妻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