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一应话说得中规中矩,显然面对自己还有些拘谨,曹郑也不在意,复又说道:“仲策虽不善言辞,不大会讨人欢心。但他不重女色,在当下高门郎君中还是少有。即便以后有纳新人,也是屈居你之下。不过若他闹得太过,你尽管来寻我,老夫定会为你撑腰。”
这一番话说得颇有些语重长心,可见是希望甄柔和曹劲能夫妻和睦。
尤是最后一句,虽不管真假有几分,届时又能实施多少,但这样堂而皇之地说出来,分明已达到了撑腰的目的,曹劲便是看在曹郑如此重视甄柔这个儿媳妇的份上,也得待善待甄柔。
甄柔再一次忍不住意外,心里越发不明所以,但不管明白与否,当下却是要谢过曹郑的维护之意。
未料还未开口,曹劲已抢先一步。
“这一点就不劳父亲费心。”曹劲直言不讳地看向曹郑,“我既然主动将她娶回来,就会善待于她。”
说到这里,曹劲历来冷峻的神色乍然一变,他嘴角微翘,一副似笑非笑的讥讽样子,拿眼角余光斜瞥了随侍在侧的甄姚一眼,冷声道:“无论我以后有多少女人,妻子只会是她。”
时下重诺,有君子一诺抵千金。
曹劲当着多人的面说出这样一句话,无疑就是向甄柔许下承诺,无论甄柔以后色衰爱弛,还是被厌弃,甚至早逝,曹劲都不会再有续弦。
可如今世道,各地军阀割据,天下四分五裂,年年征战,死伤无数,又经常天灾降世,瘟疫横行,导致人口急遽锐减。
为了添丁进口,上至长安朝廷,下至各军阀辖地,都大势鼓励寡妇再醮。
女子失了丈夫,尚且要再嫁。
曹劲这等高门男子,竟然不论甄柔如何,都只有一妻。
说句晦气的话,一旦甄柔早去,曹劲又不续弦,哪怕是如夫人再多,也不过一死了妻子的鳏夫。
甄柔当是听得惊喜万分,这样一来,在曹劲那里,没有人能越过她的儿女和甄氏家族。
可明显曹劲这话说的是话中有话,只要是在场的人,多少都能听出这些话有些含沙射影,而且指代的十之八九正是曹郑。
还不顾及甄姚到底是妻子的娘家人,就直接将甄姚归为了那些女人。
念及去年冬在北山庄园拜祭的阳平公主之墓,甄柔隐约猜到一二,却也来不及深思,忙看向上首。
甄姚在这一刹那脸色苍白若素帛,死咬下唇,却仍抑制不住羞愤的表情,消瘦的双肩微微颤抖,忍不住辩驳道:“三公子,我和君候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传闻那样魅宠……”似羞于启齿那等话,话没说完,已泪眼婆娑的哽咽起来。
今日甄姚穿了一袭月白绣兰锦衣,这样低低一啜泣起来,端是哭得梨花带雨,让人心生怜惜。
曹劲却看也不多看一眼地直接移开目光,微勾嘴角,讥讽一笑。
见状,甄姚似难以置信,顿时捂脸低泣出声。
原本融洽的气氛顿时消失殆尽。
曹郑却出人意料的并未生气,他郑重道:“仲策,阿姚和阿柔是堂姐妹,两人自幼一起长大,姐妹情深,我既将阿柔视如亲女,自也将阿姚看作晚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