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被谁撕开了封印,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原来,他竟如此想她。
都三年过去了,他还能如此清晰地从她现在容颜上,找出与曾经细微的差别。
她比以前成熟了许多。二十二岁的韶华之年,正是女子容貌正盛之时,少了曾经的青涩,添了女人成熟的韵致,比起记忆中让人魂牵梦绕的佳人,风姿更胜往昔。
让他不由心生庆幸,好在他胜了,好在窥觊她的薛钦实力锐减,与另外窥觊于她的陶忌,如今正如火如荼地相斗,等到两败俱伤之时,便是他一网打尽之日,届时也再无敢窥觊她的人了。
念头闪过,曹劲低低地笑了,“夫人在看什么,是不认识为夫了?还是太过思念为夫?”
似笑非笑的神情,带着戏谑的言语,尤其是望向她的目光,灼热缠绵,比三伏天正午的阳光还要火辣几分。
不陌生了。
一点都不陌生了。
即使他面上衣冠楚楚,手握重兵,把持朝政,是让世人望尘莫及的曹劲。
可本质上,还是那个内里一身痞气,不知厚颜无耻为何物的流氓。
她不过一介普通人,到底比不上他的厚颜,在彼此凝视间败下阵来。
甄柔略不自在地稍稍撇过脸,掩饰地将鬓发捋到耳后,回应道:“夫君又在胡说了!”想到跟在车边的侍女,还有曹劲身后的卫护,她简直不知道该说曹劲什么话好。
曹劲脸上的笑意却更浓了,下一刻竟朗声笑起来了,笑声里是掩饰不住的高兴,好像他又旗开得胜,攻破了一座城池,才让他这样大悦。
可这高兴劲儿着实来得太过莫名其妙了,甄柔诧异抬头。
曹劲灼灼地看着甄柔,稍显冷漠的黑眸里漾出兴味十足的笑意,顺着眼角细碎的纹路散开,他意味深长地道:“夫人若不是太过思念为夫,怎偷偷上妆?”
闻言,甄柔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立马回头看向黄铜镜。
只见镜中的自己,下唇一点还来不及匀开的红,右颊上因方才捋鬓发的动作,让指间沾的口脂抹了一道红痕。
一看之下,甄柔顿时脸上一僵。
旅途枯燥乏味。
一路上,她百无聊赖地想过许多他们重逢的场景,却唯独没有一幕是这样尴尬。
三年后的重逢,她就是这个样子出现在曹劲的面前!?
甄柔望着镜中的自己深吸口气,而且更让人不愉快的是,还被曹劲撞了个正着——自己为了见他,一个人躲着悄悄上妆。
正是尴尬又难为情之时,到底是自己亲自哺育长大的亲女儿,满满忽然从她身后探出头,眨巴着黑黢黢的大眼睛,好奇盯着车窗外的曹劲,声音里还有几分才睡醒的奶气,嘟囔道:“母亲,这个黑脸叔叔是谁?吵到满满睡觉了。”
横插一道的童音,让夫妻二人齐齐一怔。
随之,甄柔却是“扑哧”一笑,没有比这更能让她扳回一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