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的孩子也真是一个拥有顽强生命力的宝宝,在披星戴月地赶路下,又时时将心神用在照料母亲曲阳翁主的事情上,可腹中的孩子依旧顽强的生长着。每日御医为她请平安脉,都是一次次惊讶地告诉她,孩子和母体都十分康泰。不过虽是如此,到底身体情况摆在那里,隔三差五还是需要服用一剂安胎的汤药,但甄柔已经太满意了,只觉冒险离开洛阳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能陪伴母亲,孩子也在一日日的长大着。
这样陪伴母亲和孩子的日子过得很快,倏忽就是半个月过去,阿兄甄明廷也赶在七月的最后一天回来了。
已经知道了府里发生的事,为母亲曲阳翁主转危为安感到高兴之余,甄明廷到底还是一个孝顺的儿子,只觉无颜面对曲阳翁主,甚至甄柔这个妹妹,他一到府邸,来不及拜见曹郑,就立马来到曲阳翁主地榻边长跪不起。
“母亲,都是儿子对不起您!都怪儿子偏宠衿娘才累母亲至此!儿子就是以死谢罪都难辞其咎!”说着甄明廷就是双手狠狠掌掴在自己的脸上,痛哭流涕不止。
彼时,整个室内也无外人,曲阳翁主靠坐在榻上,甄柔带着满满跪坐在榻边,另一侧的床头则是姜媪侍立着。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看着已在榻前痛哭忏悔了大半个时辰的儿子,又是眼泪又是鼻涕,脸上还是胡子拉渣,邋遢至极,曲阳翁主知道此事对儿子的打击怕是不小,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如何不疼,故终是开口了。
只见依旧消瘦的曲阳翁主冷笑道:“想死,岂能让你这么容易!?我告诉你,你对不起的不只是我,还有阿柔!她成婚七载,现在好不容易才再次有孕,结果才一个多月胎都还未稳,就急忙赶回来,若路上有个闪失,你死一百次都陪不了!”
“阿柔……”果然知儿莫若母,听到曲阳翁主说甄柔怀孕的事,甄明廷一下愧疚自责到极点,不由向一旁的甄柔看去。
甄柔虽知阿兄也是受害者,但一想到母亲的情况,就忍不住有几分怨怪,而且这次的事也该给兄长一点教训,他才能引以为戒,故当下转过头去。
见与自己感情深厚的胞妹都如此,甄明廷顿时面如死灰。
曲阳翁主见差不多了,她也不再痛斥,只道:“若是你还有良知,觉得对不起你妹妹,就好好给我留着这条命,将衿娘背后的指使者查出来!那人想害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妹妹!现在阿柔已经中计回来了,接下来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你就好好将功补过吧!”
是的,衿娘根本没有害人的动机,背后必然有人指使。
说不定衿娘最初到自己身边,就是有心人的安排。
念及视为妻子的衿娘竟是刻意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甄明廷心中一痛。
一母同胞的兄妹,甄柔很了解甄明廷,一见甄明廷神色,就知还在怀念衿娘,可是衿娘害母亲至此,这一点绝对不能容忍。
甄柔眸光一垂,不去看甄明廷的痛苦,只冷静道:“君侯已让人查过了,衿娘确实是近郊的一乡绅之女,但之前薛钦曾接触过衿娘。不过现在薛钦已死,至于之后衿娘到底是受何人指使,还需要阿兄你亲自调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