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特殊,容不得半点闪失,是以每日虽由她烹煮茶汤,她却从未饮过一口。但是看着袅袅上升的白色茶汤水汽,闻着沁人心脾的茶香,她也觉得心里格外平静。
然而,她这里是平静无波,外面却是风起云涌。
陶忌举太平教三十万大军,以绝对的兵力优势攻打司州,让本就蠢蠢欲动的洛阳各方势力更为躁动了,肖先生和张大胡子隐约有镇压不住之势。
与此同时,太平教之所以发展如此迅速,就是依靠于天底下人口最多的平头百姓,你身边认识了数十年的一个人,背过身都极有可能是太平教的教徒。司州大小郡县亦是如此,有着大隐隐于市的教徒们。
在层不出穷的教徒里应外合之下,又有洛阳朝廷开始争斗不断,司州很快沦为内忧外患的败局之中,加之陶忌所占的豫州本就比邻洛阳,使得太平教大军不到一个月时间,就已经攻破司州边境,下一步直逼洛阳。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齐侯曹郑抵达洛阳。
十月十九日,齐侯曹郑重整大军,亲率十万京师大军抵抗太平教,但终是寡不敌众,鏖战三日之后,折损兵力近五万,不得已退守洛阳城。
十月二十二日,陶忌率三十万太平教大军兵临洛阳城下。
如是,洛阳城转眼已成瓮中之鳖。
三百里加急战报,不过三四日传至彭城。
当真是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即使是身经百战的曹郑,也没有料到在自己会败势如此之快。
从彭城返回洛阳,还不足一个月,已溃败至此。
甄柔挺着五个多月的孕肚,靠坐在高足圈形坐榻上。
堂中三足鎏金兽面大火盆正熊熊燃烧着,堂内温暖如春。
然而素帛上一字一句却像雪山之巅的凛冽寒风,直刮得人心中发颤。
好在只是心有震动,面上不知何时起已能喜怒不形于色了。
甄柔缓缓闭上眼睛,回想着曹郑临走前一日与她交代的事,尔后放下手中战报,睁眼看向堂下侍立的熊傲,道:“君侯走之前,他曾与我说过,他至少能抵抗陶忌一个月之久,到时世子也该班师回朝了。如今却只有三日而已,想来不是君侯身体出状况了,就是京中有变数,已不能为君侯所控制。所以,有些事,我得提前交于你了。”
熊傲胆大心细,一听就知甄柔与曹郑曾先有约定,他当即抱拳道:“谨遵世子夫人吩咐。”
甄柔平静道:“你乃世子麾下第一猛将,智勇双全。比起张大胡子,更应由你与肖先生一起坐镇洛阳。但为了我的安危,世子让你大材小用了。”
“不敢!”话犹未完,熊傲已经当场跪下。
甄柔罢手,阻止熊傲谦逊之言,继续道:“但我的安危已绑在曹家了,曹家安,我方能安。所以,我予你衮州十万兵力,此乃世子的嫡系,亦为你所熟悉。这十万兵力,不需你以少胜多,只需你办好两件事。其一,拖住陶忌攻入司州,竭尽全力恭候世子班师回朝。其二,不惜一切代价救出五公子和大公子之子,并送回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