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净净的,身上衣物虽是样式普通,但布料是产自江南的上等苏锦。
再看那马车,车身皆是西南乌木构造,做工十分精细,两侧刻有流云飞凤,栩栩如生。车窗处遮着一帘幕布,车檐四角各挂有一只小巧的风铃,随风而荡,清脆悦耳。
当马车驶到陈北望藏身的乱石堆处,他提气飞扑而出,稳稳地吊在了马车后面,然后钻到了车身下面,手脚并用,紧紧贴着车底。
马车稳稳地往前驶去,很快便来到了一队陆家堡弟子驻守的路段。为首一人站在驿道一侧对着马车招手示意停下。
谁料那驾车少年神色桀骜,仰头哼着小曲,看也不看那些陆家堡弟子,便要驾车而过。
那弟子颇为恼怒,神色不悦,率先拔刀而出,紧跟着其余弟子也纷纷拔出刀剑,拦在驿道上。
“为保武道大会顺利进行,陆家堡弟子奉命在此盘查,你们若是不配合,就休怪我无情了!”
驾车少年见这情景,毫无惧怕之色,不屑的嗤笑道:
“陆家堡何时这么嚣张了?连我天玄宗慕华仙子的马车也敢拦?”
天玄宗?那人听到少年报出自家宗门,先是一震,随后又面露为难之色。
只得硬着头皮道:
“不知是天玄宗慕华仙子大驾光临,多有得罪,切莫见怪!不过堡主有令,凡入城者,必须接受盘查,否则不得入内。”
那驾车少年正欲说话,却听得车厢内传来一空灵纯净的女子之声。
“初儿,他们既是要查,便由他们查好了,回头我去问问陆堡主是不是咱们天玄宗有何得罪之处,我也好代师门赔个不是。”
“这……”
那陆家堡弟子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了,看了看左右,其余人也不敢作声,便咬咬牙道:
“仙子言重了,本门与贵宗素来交好,自是不用盘查的。”
说罢挥了挥手,一众人纷纷退开,让出了宽阔的驿道。
本来已经做好了暴露后打斗的准备,听到马车内的女子和那陆家堡弟子的对话后,大大松了口气。
马车再次缓缓行进,朝着凤鸣城而去。
没多久便到了凤鸣城城门外,那女子突然出声道:
“初儿,你将马车停下。”
那少年应了一声,遂勒马停车,回头来问道:
“姐姐有什么事吗?”
那女子不答少年问话,却说道:
“公子跟着我们颠簸一路,待在车底想必也累了,何不上来歇歇?”
那少年只觉得莫名其妙,不知她在与何人说话,可陈北望却心知肚明,原来从潜藏车底开始,便已被人察觉。
不知女子是何用意,方才被陆家堡众人盘查,她没有道出自己,可见至少对自己没有恶意。干脆不再躲藏,陈北望一下从车厢底下钻了出来,将那少年吓了一跳。
站在马车旁边,陈北望说道:
“多谢姑娘方才相助。”
那帘幕忽的被掀开了,露出一张绝美容颜,冰清玉洁,眉目温婉,玉钗凤引绾青丝,素裙罗裳烟火稀。
女子轻启朱唇道:
“公子无需多礼,慕华也只是见不惯陆家堡的做派罢了。”
这大概是陈北望见过最像仙子的人物了。
“姑娘并不清楚我的底细,想必也猜到陆家堡兴师动众是为抓我,为何还要相助于我?”
陈北望不相信会有人无缘无故帮助一个被陆家堡这般大势力通缉的人,其中必有缘由。
女子巧笑嫣然,答非所问道:
“公子可听过这样一个故事?尧之二女,舜之二妃,曰湘夫人,帝崩,二妃啼,以涕挥竹,竹尽斑。”
陈北望不明所以,只觉这仙子说话也是高深莫测。只是摇头道:“不曾听说。”
女子幽幽叹了口气,道:
“罢了,公子若是不嫌弃,便上车来吧,与慕华一同入城,也少些阻碍。”
仙子莫非都是这般神神叨叨的?不过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城中不知道还有多少陆家堡的人,若是被抓住就前功尽弃了,便答应了下来。
上车时,那少年笑道:
“公子可真好福气,姐姐从来不曾邀人共乘呢。”
陈北望面色尴尬,只好呵呵干笑一声,入了车厢。
车厢极大,两人在里面倒也宽敞,不过陈北望尽量与那女子保持着稍远的距离,毕竟不知来历,不得不防。
一路进了城中,女子也没有再开口说话,气氛沉闷,让陈北望十分不自在。
他想缓和一下气氛,便开口问道:
“姑娘是天玄宗的人,刚才听那人叫你慕华仙子,可是姑娘本名?”
“小女子凌慕华,公子牢记,可莫要再忘了。”
这下陈北望更觉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