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不起,我……”
我想拒绝,还没张嘴,前面的老两口突然“噗通”一声,齐刷刷地跪在地上!
刹那间,耳朵后凉风湛湛,环着耳廓吹进衣领。
可以确信那时没有起风,絮暖的太阳当头照着,但是这飕飕的凉气是从哪儿来的?“快请起!快请起!”我急忙将二老扶起,行这么大的礼,老两口不是折煞我吗?
“孟先生,小女红颜就托付给您了,看您慈眉善目,一看就是个值得托付的人……”老两口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好像要把掌上明珠嫁给我似的。
小女红颜?
耳朵“翁”地响起来,老两口后面的话,我再也听不下去了!
“红颜?”
茉红颜
那张黑白照片填满双眼,甜美的笑容,长长的睫毛,纯真的样子顿时让我感到恶心。
没想到我要接的睡客竟然……
回想起昨夜的风雨,双腿忍不住开始打颤。
是梦?
可是欲仙欲死的感觉历历在目!这梦,也太他妈真实了!
按理说,火化的睡客我不能接。可是不知怎的,我竟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在二老依依不舍的絮叨中,载着茉红颜扬长而去。
不!确切的说是载着她的骨灰。
小长假的高速永远都是堵的,一排一排,像是肠胃不舒服,全都挤在收费口等待放行。
那媚妇挑选假期完婚,难道还想亲朋好友全相聚,搞个盛大无朋的party?腹诽间,我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瘦高个,鬼鬼祟祟地向车流后跑去。
那张啤酒瓶子似的脸上留着八字胡,怀里还抱着个灰坛子。我职业性的将之与骨灰盒联系在一起,下意识地回头看向睡客。
难道遇见了同行?
百无聊赖地等着,望着形形色色的人们,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平凡,平凡的就像沙滩上的一粒沙子,没有辉煌的人生,失去以往的梦想。
随手打开收音机。音乐电台的主持人果然不一般,声音甜美极具穿透力。
“亲爱的听众朋友们,接下来又到我们的点歌时间了,来看看第一首歌会是哪首呢?嗯,是胡彦斌的《红颜》!”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主持人念了首李延年的《佳人曲》,突然顿了一下,我非常庆幸自己竟然还记得作者是谁。
这时,一位男主持人接过话:“这位听众说,要把歌曲送给与红颜有缘的所有人!还留了联系方式,期待有缘人的联系。那么接下来就欣赏这首,带不走的《红颜》吧!”
带不走的红颜?
不知道主持人为什么这么说,我顿时打了个机灵,忽然感觉这首歌是送给我的。
今天真特么衰到家了,自从买了车就听过一次的收音机,还是试听,看看有没有毛病。这会儿破天荒的来了兴致听一次,刚打开就碰到邪乎事儿。要是睡客不叫红颜我也不会多想,可事情偏偏就这么巧!
剑煮酒无味,饮一杯为谁?
你为我送别,你为我送别。
胭脂香水……
能爱不能给!
凄美的歌声将我我惊醒,打电话给电台,问了号码,重新拨出去,却提示是空号。
刚想挂掉,听筒中再次飘出甜腻的声音:“夫君,我们什么时候到家啊?”
真他妈活见鬼!
我不敢再看后座,各种不好的预感涌向心头,在这行摸爬滚打两年半,还从未出过岔子,难道这次真的被睡客缠上了?
收音机里的《红颜》扭曲着盘旋在车内。
一首歌还没唱完,便看到十几个大盖帽拉着警犬走过来,当两只苏联红冲着我呲牙咧嘴时,忽然想起刚才溜走的啤酒瓶。
妈的!那混球是夜路?
夜路是我们这道的行话,说白了就是偷盗尸体搭线阴亲,开始的时候称为野路,因为经常在晚上干活,后来又被唤作夜路。
夜路倒还好,最起码偷的是尸体,就怕是那些为了利益偷活人的恶徒!想到这里,我赶紧掏出手机,还好存有睡客父母的联系方式。
“笃笃~笃笃~”
有节奏的敲门声将我拉回,一个年纪不大的女警察,带着白手套,不断敲击着车窗,高高的隆起恰好堵在眼前。
见我落下窗,女警察后退一步,敬礼后开口说道:“您好,我们是X市公安局的,接到报案称……”女警察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请您跟我们去趟派出所,接受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