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剌剌的走了出去。
苏千秋和楚涵跟着那个女人往前走,待走到巷道出口重见光明的时候,苏千秋忍不出长吁了一口气。
刚走过的地方太过暗无天日,那种逼仄和贫穷,叫人心口为之一滞。
接下来的路虽然依然在破败的老城区穿行,但和方才的场景一比,却又光鲜了不少。
楚涵松开苏千秋的手,依然让她走在路的里侧。
手上残留着少女肌肤凝脂般的触感,楚涵把手背在身后,又忍不住搓了搓手指,最后握紧了拳,像是想要把那分甜美留在掌间。
苏千秋回头去看方才经过的那条浊闷而幽长的弄堂,发现这是一座如跗骨之蛆般紧贴着学校围墙的苏式建筑。
这幢楼的年龄应该相当的老了,黄色的油漆几经斑驳将脱未脱,一片片的挂在上面,就像长满了消之不去的牛皮鲜。
房子正面“毛主席万岁”几个字历经几十年的雨打风吹尚未完全剥落,时代的印记隐隐可见。只是当年用毛刷粉上去的字样经过时间的历练早已黯哑不堪,远没有底下的那个“拆”自来的鲜红刺目。
像是一场新与旧的交锋。
刚走在前面的女人拎着倒空了的痰盂,顶着一头茅草般的乱发,目无表情的折了回来。
她的脸上是习以为常的麻木。
这种污浊不堪的生活仿佛已融入血骨,他们无力改变,也惰于改变。
在这座光鲜耀目的城市背后,还有无数蚁居着的人,不见天日的活着。
风声愈来愈猛,饮料瓶被风追着在地上打滚,塑料袋则被捧上了天,在厚重的云层之下忽高忽低的翻滚着,像是一只将坠未坠的鹜鸟,走到半路,天空像被撕开了一个口子,雨水如注。
待走到苏千秋家楼下,两人都被急风骤雨糊了一脸,狼狈不堪。
苏千秋刚要说Byebye,无意中望了一眼楚涵,不由惊呼,“我的天,你都露点了!”
一把伞,两个人,楚涵想要护着苏千秋,自然要牺牲一下,不过出卖色相倒是意料之外。
他低头一看,被雨打湿的白衬衫下,胸前小小的凸起清晰可见。
楚涵:“……”
苏千秋大笑着掩面而逃,将方才阴仄弄堂留下的忧闷惆怅甩在身后。
楚涵条件反射的遮着胸,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苏千秋在楼道间飘然而去的背影。脑海中不禁勾勒出大半年前那个种下一切因果的晚上,少女被雨水**的窈窕身形。
有点做贼心虚,又有点蠢蠢欲动。
是夜,台风如约而至,呼啸着扫荡大地。
苏千秋躺在黑暗中,外面是整座城市不安颤动与铮鸣。
窗户被风推搡着发出一阵阵的巨响,她蜷缩在自己的小窝里,却觉得无比安心。
她的小小天地窗明几净,有一瓦遮头,足以安然入梦。
虽然生活有时孤寂,但是只要侧个身,就能把心头的那份惶惶不安压在身下。
她对现在的日子,并不抱怨。
待到台风过后回到学校,街道满目疮痍,垃圾遍地,被风刮断掉树枝凄凄惨惨的悬在空中。被大雨涤荡过的天空蓝的无比透彻,空气里满是负离子的清新,枝桠上几颗嫩芽,正举着手臂奋力向天空舒展。
Tomorrow is another day,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