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昂的旋律一下下冲击着耳膜,苏千秋忘乎所以,完全的沉浸其中。待到曲终人散,最后一个音符消失在空气里,苏千秋才缓缓回过神来。
在这场满是躁动的发泄里,她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周遭,忘记了一切的不豫。
楚涵推了推她,递给她一份三文治,又把她拉回了现实。
苏千秋眼睫微垂扫了一眼手中的食物,捧在嘴边一口咬下,目光却始终不离忙碌依然的舞台。乐手们正被一堆迷妹群起而攻之,这个合影,那个签名,忙得不亦乐乎。
楚涵半靠在会场最后一排那毫不起眼的吧台上,昏暗的光线里,少年的眼睛像星辰一样闪烁。
“很久没来了吧?”酒保一边擦着玻璃杯一边和楚涵搭着话。
“高中生要以学习为重嘛。”楚涵无奈的笑了笑,语气里有一丝遗憾。可当他的目光转到正站在场中定定出神的苏千秋身上,眼神又倏的变得坚定起来。
酒保疑惑的扬了扬眉,随之做了个鬼脸,没敢相信会从楚涵口中说出这种义正言辞的话。
“Jay说你是他见过的最棒的鼓手。”酒保下巴朝舞台上被围攻中的那堆人冲了冲,“可惜了。”
楚涵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世间的事总是有舍有得,没什么好可惜的。
初中和父亲争吵后的一次离家出走,放映厅里张国荣一部叫做《鼓手》的老电影,叫他误打误撞认识了台上的那堆人,也认识到了生活的另一种可能性。
鬼使神差的,他去学了架子鼓。
每一次锤与鼓的相击,都会让他的心脏猛的一颤。手下流淌出的鼓点,像是无言的宣泄,让他那充斥着父亲拳打脚踢的青春找到了一条发泄之道。
他越来越投入,仿佛只有在这里,终于找到了心灵的栖息地。
后来队长Jay邀请他一同上台演出。彼时谁也没想到,那个坐在舞台最角落,被阴影遮蔽的少年,竟然还是一个稚气未脱的中学生。
他效仿着舞台上的同伴,染了头发,钻了耳洞。即便如此,少年依然是少年,眉间的青涩无法掩饰。
他频繁的出入这里,落入偶然经过的同学眼中,就成了口口相传的“不良少年”。
他将一个又一个的夜晚挥霍在此,像是想在激昂而躁动的鼓点里,寻找一条未来的出路。
乐团的几个人平日各有各的桀骜不驯,玩摇滚的人往往大体如此,他们心底总是埋伏着对现实的不满和反抗,而音乐则是宣泄这种众叛离经的出口。
当他们一同踏上这个方寸间的小小舞台,却不约而同摒弃了往日冷言寡语的自己,把全部的热情倾泻入指尖,在激越高昂的曲调里释放着自我。
夜晚地下室里的青春,是与白日生活的背道而驰。
他们的合作亲密无间,浑然天成,像是志同道合者的一场共鸣。
乐队所有人都对这个不声不响的少年很满意。
然而大半年前,楚涵忽然和Jay说要退出。
Jay很不解,他极力挽留。
“你不是说在乐团里找到了生活的意义?”这个年轻的主唱一脸困惑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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