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把自己在洗手间里关了多久,等司南再次踏入苏千秋那个被夜色包围的房间时,房间的主人早已陷入浅浅且不甚安宁的睡眠之中。
少年站在房门口,背后橘色的灯光温暖柔和,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深灰的影子在地板上一路延展,直至去到少女床头。在他影子的笼罩下,少女的睡颜微微舒展,但眉头依然是挥之不去的不适。
他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蹑手蹑脚的走近她,拿起耳温计,待“滴”一声响后,浅蓝色的液晶屏显示出37.9度的读数。
这断断续续的低烧,没完没了。
司南很矛盾。这是他光明正大呆在这里的借口,可是在她身边的每一天,他都觉得自己往但丁《神曲》里惩戒**之人的黑风谷更近一步。
司南心中重重一叹。她就是他避无可避的修罗场。
他帮苏千秋重新贴了一块退热贴,小心翼翼的避开她额角那个刚结痂没多久的伤口。籍着从窗口漏进来的白月光,他的手指在她伤口周围逡巡一圈,又是一阵心疼。
最后他弯下腰,轻轻烙了一个吻在她唇间。
在浅浅的轻梦里,少女的眼睫微微颤了颤,终究是没有睁开眼睛。
在他给予她的满是安全感的熟悉气息之下,她学会了放任自己,随心自流。
日历掀开了一页又一页,苏千秋这场不大不小的病,细水长流的持续了两个星期。混混沌沌的昏睡一日比一日短,她百无聊赖的看司南在屋里忙前忙后的时间一日比一日长。
每天她家会响起四次敲门声,一次是赵医生的例行上门检查,三次是范叔送来的一日三餐。
日子是如此的有条不紊,很快她也习惯了屋里司南的存在。
直到那天,门口传来一阵孔武有力又急躁不安的敲门声。
苏千秋揉了揉看书看得头昏脑涨的太阳穴准备下床开门,却被正在厨房里不知道整什么暗黑料理的司南抢先一步。
门打开了,先是一阵诡谲的静寂,然后传来了楚涵出离愤怒的声音。
“苏千秋!你为什么不去参加自主招生?!”
被楚涵粗暴的推至一边的司南怔住了。自主招生考试?怎么没有听苏千秋说起过?
待看见苏千秋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楚涵心头原本盘旋着的愤懑竟然一点一点的平复了下去,随之又被没来由的焦灼所取代。再看到她额角那略显狰狞的伤痂,楚涵差点不记得那句对为什么开门的是司南的质问,还几乎忘记了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来。
然而视线落回苏千秋手上那本《三年题解》,楚涵终于又记起了自己的初衷。
“你为什么不参加P大的自主招生?!”
楚涵将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苏千秋才像恍然大悟般,将目光缓缓的转去床前的日历,日历上的某天标了一个小小的五角星。
“今天几号?”她的嗓音还带着大病未愈的干哑,听起来有气无力病恹恹的。
楚涵垂了垂眼,眉宇间是忍隐的怒意:“P大的考试安排在昨天……我在考场没见到你,飞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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